第5章我要分家
“姑娘不必言謝,安某今日也沒能幫上姑娘。”說到此安昭臨心中到是生出擔憂。
在心裡翻來覆去的思量了好一陣兒,最終沒忍住,還是開了口:“姑娘你今日回去可想好了應對之策,如不然……”一頓好打幾個字,被他嚥了回去,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又是臉皮薄的姑娘家。
安昭臨小心翼翼,顏珺卻是毫不在乎,隨手將還在滴水的頭髮撩到身後,大喇喇開口:“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那姑娘可還有容身之處?”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回家,安昭臨實在想不出她還能去哪裡。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突然探身貼近:“怎麼?哥哥是在擔心我嗎?”
安昭臨被嚇得退後一步,突如其來的撩騷,差點閃了他的腰:“我,我……我剛剛真的不是存心……”
其實顏珺也沒想逼著他說出什麼來,只不過看著他有趣,逗一逗罷了:“哥哥不必如此緊張,就當我瘋言瘋語吧,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轉身離開,步履輕盈,並不見苦悶惆悵。
安昭臨雙手端著書,愣愣的看著顏珺離去的背影,雖然身形消瘦,但走起路來依舊婀娜曼妙,竟有著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單純迂腐的小書生當然不知道,這勾人注目的背影也是顏珺有意為之,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自然還是男人最清楚。
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安昭臨抬手輕拍了腦門一下,復又嘆息一聲,轉身回家而去。
走了半晌,顏珺偷偷回頭瞧了瞧,見書生已經走遠,立馬放下架子,調轉腳步,又往河邊而去。
早就餓得前胸貼了後背,她得先把肚子填飽。
兩條烤魚下肚,顏珺感覺自己渾身才有了力氣。
吃飽了就該幹正事,那個家她是不打算再回去了,但屬於她的東西她可不能不要。
顏家之所以能在村子裡混的人模狗樣,一家十幾口人還能有吃有喝,那都是仰仗著小蔫苗母父母死後留下的家財。
當年若不是她母親拿嫁妝給顏家置辦了兩垧田地,只怕顏家老小早就餓得喝西北風。
他們已經佔了十幾年的便宜,如今自己也該去討回來了!
顏珺一邊盤算著一邊向村子裡走,討要田地這件事恐怕不會這麼容易,她得去找個幫手。
思前想後她能找的人只有里長趙保山。
趙保山是顏秀才的光屁股發小兒,即便成年之後,二人的關係也頗為親密,顏秀才夫婦西去之後,是他出面逼著顏大收留小蔫苗。
若不然小蔫苗恐怕早就給山上的花花草草做了肥料。
根據記憶,很順利的找到了趙保山家,前一秒還高高興興哼著小曲的她,下一秒捂著臉哭哭啼啼的跑進了趙家院子。
“趙叔!救命啊!”石破天驚的一聲,把趙保山手裡的菸袋鍋都給嚇掉了。
愣了半晌,才認出來顏珺,差異道:“顏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往日這丫頭見了人只顧著躲藏,話也說不出半個字,今日到是出息了。
顏珺手指縫中偷瞄了趙保山一眼,哭的更大聲了:“趙叔,我大伯他……我大伯要把我給賣了!”
“賣了?”趙保山更加差異,顏丫頭是傻子的事兒村裡盡人皆知,別說賣了,倒貼錢也沒人要啊。
顏珺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大伯要把我賣進窯子裡,剛剛逼得我投了河,他們今日才放過我,趙叔你可千萬要救我啊!”
顏珺對自己胡謅八扯的本事很有自信,顏家人狼心狗肺,自己也不必跟他們裝什麼正人君子。
“顏丫頭,你不傻了?”看著顏珺尚未乾透的衣服,趙保山覺得這丫沒有撒謊,顏家人還真是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
顏珺繼續抽抽搭搭:“趙叔,我這幾年腦子漸漸清明瞭些,可是我卻不敢讓別人知道,怕的就是我大伯發現我不傻了,將我給賣了。可我還是沒能瞞住,前幾天被他們發現了,今日就要把我綁進城賣到窯子裡去!”
十成十的委屈,十成十的可憐,趙保山也知道顏珺受了天大的苦,如今聽了顏珺的話氣的吹鬍子瞪眼:“黑了心腸的一家人!走,趙叔給你討說法去!”
這些年趙寶山也時常對顏珺幫襯照拂,但他生活也十分拮据。
而老婆又走的早,自己領著兩個兒子過日子,於情於理都沒法收留顏珺一個女兒家,所以當年才硬逼著顏家收留顏珺。
顏珺見成功了大半,哭聲也漸漸止住了:“趙叔,即便你今日去了我家,他們面子上答應了,可背地裡還是會偷偷將我賣了的……”
趙保山停住腳步,覺得顏珺說得在理,需得想個法子,斷了那一家人的念想:“顏丫頭,那你說咋辦?”
顏珺從地上爬起來,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怯怯的開口:“趙叔,不如……不如你幫我把爹孃的田地要回來,我和他們分家,另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