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不良於行的王爺
杜雲煙眉頭微微皺起,剛想說話,只聽那道極具嘲諷的說道,“杜家考慮得可真周道,本王身有殘疾,他們體恤本王,竟然給本王找了個患有眼疾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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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雲煙暗自捏緊了拳頭,看來這樁婚事,軒轅珩也不滿意,她淡淡的回道,“他們確實很有心,因為我們在他們眼裡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最後幾個字,杜雲煙著重說著。
只聽砰的一聲,蓋著蓋頭的杜雲煙只能看到地上散落著酒杯碎片,裡面的酒灑在地上,把地面顏色弄得深了一些。
杜雲煙抿了抿嘴角,這酒杯乃是他們倆馬上需要喝下的合歡酒,寓意長長久久。
“天造地設的一對?憑你也配?”
杜雲煙噤聲。
軒轅珩連看都不看一眼杜雲煙,將挑喜帕的棍子擲在了地上。
她透過紅蓋頭,只能看到棍子被軒轅珩踩了倆腳,揚長而去。
待她遠去後,杜雲煙笑了兩聲,一把拉住紅蓋頭,扯了下來。
蓋頭下的她,容貌姣好,精緻的妝容更是顯得她嬌俏不已,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哪裡有眼瞎的痕跡。
她走到一旁凳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了一塊。成親那天是不允許嫁娘吃東西的,而她早已餓了。
軒轅珩對她如此冷落,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畢竟將來她與軒轅珩可是合作的關係,更何況,珩王妃這個頭銜對她來說可謂是不錯的兵刃,她完全可以拿著這個名頭,回去收拾家裡的那群牛鬼蛇神。
思及至此,杜雲煙細長的眉梢微微挑起,明眸裡全是笑意,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這一切才將將開始。
吃飽喝足以後,她就上床歇息了。
反正軒轅珩今夜鐵定是不會回她們這個所謂的新房,她也沒必要如此防他。
這一夜,算是杜雲煙睡得最安心的一晚。
……
翌日一早,因為“眼瞎”,自然做什麼都不方便,杜雲煙在丫鬟的幫助下,簡單收拾了一番
而後,同軒轅衍先行進宮中請安敬茶。
馬車徐徐前行,軒轅衍打量起杜雲煙,眸子微微眯起。
這個女人容貌倒是不凡,只可惜是個瞎子。
眸光一斂,軒轅衍冷聲道:“待會兒入了宮,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都知道吧?”
杜雲煙低垂眉眼,輕聲道:“妾身知道。”
軒轅衍見她乖順,倒沒再說什麼,冷著臉收回了視線,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兩人一路無話。
入了宮奉茶,因為軒轅衍不受重視,兩人一個時辰不到便回來了。
歇了一小會,杜雲煙喚來一個丫鬟。
“王爺在哪?”
丫鬟倒還算恭敬,“回王妃,王爺在書房歇息。”
杜雲煙故作什麼也看不見,雙手在空氣中摸了摸,“你帶我去吧。”
丫鬟領命,扶著杜雲煙到了書房門口。
杜雲煙打算請辭回門,只要一想到回去後杜家人看她的神色,她就止不住的想發笑。
她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了喉嚨裡的快意,輕輕的將門推開,身後的丫鬟都來不及喊住她,她便率先走了進去。
屋裡有水聲流動,杜雲煙也沒多想,朝著水聲處靠近。
誰知道,引入眼簾的是一具塊壘分明的身體,她的目光一寸寸往上移,臉在一瞬間漲的通紅,她哪裡猜得到,軒轅珩會選在這時沐浴。
他精緻的面容,薄薄的嘴唇漸漸抿平,眸若星辰卻又微含慍色。
面對著他目光中微透出的涼意,為了防止他的懷疑,她假裝嚇得哆嗦了一下身子,微微低著頭掩蓋了眼睛裡的深思。
“杜雲煙!誰允許你進來的?”
杜雲煙沒想到,他居然在書房這種地方洗澡。不過,她現在是“瞎子”,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也是合情合理。為此,她低著頭對著軒轅珩的方向福了福身,悅耳的聲音傳了出來。
“王爺,妾身今日想回門瞧一瞧,故來跟王爺通稟,王爺能否派人跟妾身一道回去?”
軒轅珩聽著杜雲煙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風從窗戶進來,使得他身上也有了些許涼意。
他頓驚,未著寸縷的他竟立了這麼久?看她並無任何反應,遂想起她眼瞎,剛才之事倒也不好再追究。
“本王允了,你且先外面候著,待本王出來方再派人。”
有了他的同意,杜雲煙也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為了做戲演全套,在出門之時,她還故意“不小心”絆了一腳,幸而穩住方能安全退出。
杜雲煙乖巧的等在書房門口,心裡卻是在琢磨。
傳聞裡的軒轅珩腿殘疾,長相也嚇人,而如今卻和事實不符。
方才一見,他哪是一個身患腿疾之人,分明就是一個健康的正常人。
想必若非她眼瞎,她的下場估計不言而喻。
如今她倒是有些期待,這個局面越發有趣了。
很快,杜雲煙在軒轅珩貼身侍衛的帶領下回到了杜府。
至於這侍衛,想必是他故意派人來監視她的。
她的回門,無不是杜家人最大的樂子,畢竟一個瞎子怎麼配得起王妃的身份。
“姐姐為何第二日就回門?不都是三日後嗎?”杜妙柔故作不懂的看著她,眼睛裡閃過一抹不屑。
“早聽聞珩王爺有心愛之人,她估計是被珩王爺趕回來的。”孫嬤嬤低著頭小聲嘀咕著,“老身今日出門,聽珩王爺府上的下人說過,昨日新婚之夜,珩王爺並未和大小姐圓房。”
孫嬤嬤的聲音逐漸放大,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因此,杜家的其他人,紛紛看戲一般的盯著杜雲煙,像是在看她何來的勇氣回門。
杜雲煙從進來以後,就一直坐在凳子上,偽裝出來的空洞眼神靜靜看著這群杜家人嘲諷她。
那漫不經心的神態,彷彿說出來的主角根本不是她。
唯有孫嬤嬤話一齣口,杜雲煙不疾不徐的說道,“來人,給本王妃掌嘴。”
孫嬤嬤乃是柳月荷身邊的紅人,往日更是連打都不曾打過,杜雲煙一來便開了先河。
柳月荷豈能容忍杜雲煙的放肆,啪的一聲拍響了身邊的桌子,吃人的目光看向杜雲煙,“杜雲煙!你憑什麼打孫嬤嬤?”
杜雲煙的眼裡閃過一抹冷意,“憑本王妃是珩王爺的人,她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妄議主子,往小的是杜府管教不善,往大的說,便要扣上冒犯皇親國戚的罪名,整個杜府都吃不了兜著走!”
柳月荷眸光微睜,眼裡閃過一絲震驚。
她並未想過杜雲煙敢反駁,而且字字在理在據,她正準備說話。
突然一道女聲插了進來,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姐姐教訓的極是,這個嬤嬤確實該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杜府缺乏管教,只是……”那道聲音微微頓住,像是有些疑惑,“不知是何緣故,珩王爺竟沒和姐姐一道回來?”
杜雲煙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一女子身穿青色碎花長裙,腰間點綴了一個香包,頭上插著幾株豔麗的簪子,倒是顯得小臉白嫩幾分。
那臉上帶著的懵懂,反倒讓人覺得剛才的話似乎是不經意的詢問,殊不知卻字字誅心。
這人不就是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杜家三小姐杜淑儀嗎?前世倒是沒注意,不曾想杜淑儀也是個厲害的主兒?
怪只怪她前世實在是太蠢,分不清府上之人孰好孰壞,現在回頭一看,方才明瞭,原來處處都是沼澤,而她早已彌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