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咬人的獅子
正為修應恆注射藥物的華教授一愣,沒想到季青舞會自覺對號入座,但她嘴角的諷刺表情,是那般的不屑,令他也有了一絲尷尬。
畢竟,今天可是人家夫妻倆的洞房花燭夜!
只是,下藥這法子確實挺出格,真看不出來,眼前這個身材嬌小模樣可人的紀家千金竟幹得出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真不知她那脾氣古怪滿身傲氣的爺爺紀則海會不會被當場氣死?
眼神奇異的華教授很快被修應恆趕出去給楚幼琳治傷,隔壁傳來楚幼琳殺豬一般的慘叫,整個房子都似乎跟隨著慘叫顫~抖了幾下,而後隨著痛苦的哼哼聲漸漸寂靜下來。
季青舞沉默許久,察覺到修應恆的眼睛一直沒有從她臉上移開過,他看她像是在看一個名副其實的罪犯,這讓她異常煩躁:
“既然是被下了藥,總能留下些痕跡吧?最好查清楚了,別隨便冤枉好人。”
她隱忍著舌根異樣的陣痛挑釁的回視他!
聽她這樣說,修應恆的眉頭緊緊皺起,她態度如此無謂,難道真不是她?
儘管有了些不確定,但他語氣依舊像是包裹著冰沙一樣,保持著一貫的冷漠疏離:“莫謙,去查。”
“是”莫謙小心翼翼的應聲,領命輕舒口氣快步離開房間,再待下去,他都怕被兩個主子的低氣壓悶死。
一時間,房間內只剩下季青舞和修應恆兩個人,很快又有一股淡淡的火藥味無聲蔓延開來,修應恆眸色深沉的審視著她,眼底滿是陰寒的怒氣。
這麼多年,還沒人敢對他稍有放肆,而季青舞居然坐在他身上發了狠的掐他脖子,這個女人,當真是‘好樣的’!
“紀雪桐,你現在承認錯誤,我也許會考慮從輕處理。”他強勢威脅,雖然不完全瞭解她,但對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印象,下藥這種事,她說不定真做得出來,但她畢竟已經嫁給了他,紀家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替代,這種事他不得不斟酌。
季青舞的瞳孔劇烈收縮,登時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了,她根本沒做的事情,要她承認什麼?
她怒極反笑:“你以為,我會給你下藥,然後霸王硬上弓嗎,我可做不來那齷蹉事,你高看我了。”
她這個比喻,明顯諷刺方才他才是要霸王硬上弓的那個人,如今是他反過來倒打一耙。
這話將修應恆氣得不輕,臉上最後的隱忍幾乎要收納不住他的怒氣,幸好莫謙神色驚異的進門來,低聲打斷:“二少爺,楚小姐傷得不輕,斷了一根肋骨,暫時不能移動。”
莫謙顫抖著伸出一隻手,隱晦的補充:“華教授說幼琳小姐中了和您一樣的藥,這就是裝著藥的東西,在……二少奶奶房間……床底下找到的。”
聽聞楚幼琳被修應恆摔斷了肋骨,不知為何,季青舞心中浮起了一陣莫名的暢快,這個男人的狠勁兒,實在讓人意外。
可在她房間找到了證據,怎麼可能!
季青舞瞪大雙眸面帶驚異的看過去,見莫謙手裡攤著一個手指粗的玻璃瓶,一股香味兒從裡面散發出來,像是一瓶香水分裝,顯得異常廉價。
這不是她的東西,而且她也沒有噴香水的習慣!
所謂她的房間,其實不過是一間客房而已,從前也沒人住過,所以現在,這下藥的罪名要賴給她?
“這東西不是我的。”季青舞緊皺眉頭直言道。
修應恆不理會她,擰眉快速問莫謙:“今晚有誰接觸過楚幼琳?”
這話明顯就是懷疑楚幼琳被人下了藥,沒有其他可能,在他眼裡,楚幼琳雖然任性有些大小姐脾氣,但腦子愚鈍思想單純,恐怕也是著了別人的道了。
而眼前這個面色沉穩,有著一般人無法看穿心思城府不淺的虛偽女人,更有可能是罪魁禍首。
“幼琳小姐是來找二少奶奶的,還沒來得及和別的人接觸就……”莫謙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季青舞,選擇據實以答,他並沒有要針對這位女主人的意思,可事實上,楚幼琳確實只接觸了她,他總不能說謊。
修應恆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猙獰可怕,眼眸充血赤紅,嘴角帶著一抹極端諷刺的笑意轉眸緩緩對上了她的眼睛,狠厲的樣子彷彿恨不得將她撕碎:“原來,是你別有居心,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何話可說!”
她憑什麼,就算還是個初,鬼混多年也是一個不貞不潔的賤人,還敢戲耍他!
儘管修應恆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可季青舞還是瞬間便懂得了他話裡的意思,他這是認定了是她乾的,而且不僅給他下藥,還牽扯上了楚幼琳,目的是讓他今晚和楚幼琳成事,從而自己抽身避開!更或者,她想讓他就範?
男人的嗤笑令季青舞不安,在修應恆起身靠近她的那一刻,她開始緊張害怕了。
從前就聽聞修應恆很寵愛楚幼琳,如今都能對楚幼琳下死手,何況是他極度厭惡憎恨的自己,要是真動起手來,她全力反擊也不一定能佔得一絲先機。
“不是我,如果是我怎麼會那麼傻把證據留在自己房間,這不正常。”在修應恒大掌伸向她的臉的時候,季青舞嚇得面色慘白,閉眼高聲反駁。
這話讓修應恆的動作有了一絲停滯,但很快嘴角便勾出一抹冷笑,居高臨下盯著她:“你詭計多端,特意反其道而行,在我面前耍這種小聰明,今天休想矇混過關。”
可惡,有點智商的人都會覺得這樣容易找到證據不正常,他擺明就要強加罪名給她,簡直欺人太甚。
季青舞氣得想要大叫,對眼前這個男人極其失望,本以為,他會是一個好盟友,可誰知卻是個無腦的獅子,只會亂咬人而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隨你怎麼說。”
“紀雪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修應恆眉頭突突的跳,這是他極度生氣的時候才有的反應:“要麼,你自己滾出去,要麼我受累扔你出去,自己選。”
“你敢!”季青舞瞪大了雙眸,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答應了爺爺娶了她會照顧好她的,現在趕她出去,這是不遵守諾言,他修應恆不是最看重承諾的嗎?
“這世上,有什麼事,是我不敢的。”見她冥頑不靈,修應恆嗤笑一聲,拽過季青舞的手臂輕而易舉的便將她拖出了門,季青舞蹌踉著被拖下樓狠狠摔在青石地面上,而他則砰地一聲關上大門,一系列的動作簡直一氣呵成,完全看不出他才是那個被下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