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計逃脫
夜幕降臨,晉王府沉浸在月色之中,剛敲過二更,寂靜的走廊,堂屋也冷寂了下來,尉瀾煙緊閉大門,又悄然推開了窗,撐了窗沿跳了出去,她足尖輕點落地,動作矯捷迅速的像貓。
尉瀾煙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亭臺樓閣,殷如墨的書房竹磐閣距後宅較遠,又是禁止女眷雜役進出的地方,她趁著侍衛換班的時候,溜了進去。
月光籠在雲層深處,順著迴廊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竹磐居,推開門漆黑一片,她暗自調整了呼吸,矮了身子貓著腰,一步步靠近殷如墨的書架。
森嚴冷寂的黑暗之中,冷光透了進來。
她迅速翻動著書架上的竹簡文書,想要找到當年的大戰昌夷的卷宗書信,誰知道,她剛翻找了兩下,不小心碰到了夾在書簡夾層之上的一塊玉石。
噠~
一聲輕微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內,驚起一陣波瀾。
“誰?有人!”
巡邏的侍衛聞聲趕至,寂靜的迴廊一下子燈火通明,腳步聲更是嘈雜一片。
尉瀾煙利落的將手中的昌夷書信放回了原處,利落的將藏在了書案下面,黑暗之中突然插進一抹光火,在黑暗的書房來回掃著,侍衛剛要進門,卻被人攔了下來。
追風歪頭看了一眼靠窗的書案,目光冷肅沉靜:“這書房可不能隨便搜,待我回稟王爺,再定論!”
他悄然遞了一個眼神,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去,叫幾個人將前後門都守好了,警醒著些!”
“是!統領大人!”侍衛得了命令,轉身便離開了。
幽暗的空間,再度寧靜。
尉瀾煙蜷縮在書案下,門外一牆之隔便是侍衛隊,她的歸路被封死了……
夜色繚繞,華燈高照,殷如墨一身蟒袍玉帶,翹著二郎腿斜倚在雙扶椅背上,修長分明的指輕叩扶手,面色沉冷的俯視著匍匐在地的月靈。
殷如墨聲音突然一重,怒斥:“怎麼?還不肯說王妃下落麼?事到如今,還不說肯實話?”
“晉王殿下,奴婢真的沒說謊,王妃受了罰,心裡委屈,就沒讓奴婢近身服侍,早早就熄了燭火,睡了,奴婢真的不知道王妃怎麼沒在寢殿!”
月靈已然迷惑,滿臉不解,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口中叨唸著:“奇怪啊!王妃哭著睡著了,奴婢關了門,熄了燭火,怎麼會不見人?莫不是尋短見了?”
她挑眼觀察著殷如墨的面色,不由得心底發虛,卻還是按照尉瀾煙臨出門前交待的話說了出來,不敢有半分偏差。
突然,沁月閣殿門被推開,追風面色沉冷的大步走來,他恭敬的覆在殷如墨耳邊:“王爺,剛剛有人趁夜潛入了您書房,看身形,像王妃!”
殷如墨舉茶碗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望著垂目跪地的月靈,眸色漸冷:“你繼續跪著,直到你家‘尋死’的王妃回來,懂了麼?”
“是,王爺!”
月靈重重點了點頭,哪裡敢抬眼,慶幸自己是跪著的,殷如墨那陰冷森嚴的面孔早已叫她站不起來。
——
夜色如銀,追風緊跟著殷如墨身後,他時不時瞄了眼殷如墨,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王爺,王妃會這麼輕易上鉤?皇太后這次找的人也太好對付了吧!”
“呵呵,她好對付?這女人看著像溫潤的家貓,骨子裡是張著利爪的狐狸!”
殷如墨聲音低沉,一路走來,腦海中始終在盤算著太子這次派來了尉家的女兒,不知道又要從他這裡帶走什麼。
他眸色幽沉,盤亙著尉瀾煙那張過於清冷沉穩的面容,好看的女人他見過太多了,這麼狡詐且大膽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倒是好奇這次她如何脫身。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撕開那狡詐詭辯的面孔,探一探她有意靠近的目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窩在書案下的尉瀾煙見侍衛們走遠,便躡手躡腳的躲在了書架後面,這裡地勢寬敞,也不知殷如墨何時出現,也好讓自己睡得舒服一點。
她頭枕著書札,恬然入睡。
養精蓄銳。
她猜殷如墨,很快便會來抓她,追風調守衛,目的很明確——給殷如墨報信。
黑暗幽靜的書房,殷如墨不急不緩的推開了房門,追風提著八寶琉璃盞,將黑暗的書房一下子被照亮。
他鷹眸環顧四周,目光兀自停在書架後赫然出現的粉色繡鞋,走近了,才看到這女人竟然蜷縮在地上,睡得香甜。
“這…剛剛明明是……”追風一時啞言,他剛剛明明見王妃藏在書案下面,怎麼再回來的時候人大大咧咧的躺在了書架後面,看樣子確實睡得實了。
殷如墨一揚手,阻止了追風后面的話,他半蹲在尉瀾煙身側,持著懷疑的態度探了探她的鼻息,那修長分明的手指停了一段時間,均勻的呼吸淺淺灑在他手指上,目光沉得像冰。
來之前,他猜過這女人脫離困境的各種招數,卻不料,尉瀾煙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尉瀾煙,起來!”殷如墨開了口,語氣極具威懾力,他倒是想看看這女人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任由殷如墨如何喚,她始終沒有回應,白皙的面頰帶著細微的紅潤,長密微翹的睫毛緊鎖著雙眸,任由殷如墨如何叫,她依舊睡著。
殷如墨耐著性子拍了拍尉瀾煙的面頰,溫熱的手觸碰到那抹炙熱時,他下意識的覆上了尉瀾煙的額頭,她在發燒,看著她慘白的臉上,傷口似乎有些紅腫……
“追風,去請大夫!”
“是,王爺!”
殷如墨揚聲吩咐,雙手拽起尉瀾煙,將她鎖在懷中抱了起來,她很輕,瘦弱的手臂,纖細的腰肢壓在他身上似羽毛般輕靈。
兩人靠得很近,一陣陣幽香襲來,殷如墨不禁眉目微攏,她燒得厲害,額頭抵在他脖頸處,火一般炙熱。
“王爺,你回來了!”尉瀾煙半眯著眼,倚在他肩頭,目光帶著一絲渙散。
“你為什麼出現在這?”殷如墨面色陰沉,一雙吊梢鳳眼閃過一絲探尋,即便是尉瀾煙病入膏肓,他也得知道她為何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