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荒而逃的新郎官
尉瀾煙一臉戒備的抬頭,那人站在陰影裡,月色透過窗灑下一點光寂,將他那刀削斧雕般的輪廓襯托得越發分明。
“晉王說笑了,新婚夫婿不是那隻五彩大公雞麼?妾身睡前自然是問過它了,不算僭越!”尉瀾煙勾唇一笑,月華般的俏臉誠然掛著真誠。
“巧言善辯!”
殷如墨寒著臉逼近,捏住她的下顎狠狠的抬了起來,兩人目光短線相接,那清冽陰沉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修羅般森冷:“你,你這是刻意在詆譭本王像雞?”
尉瀾煙起身行禮,不卑不亢的迎著殷如墨的目光,燦然一笑:“晉王殿下素有戰神之美譽,幽都城誰不知道,謙謙君子怎麼會能跟畜生相提並論呢?尉瀾煙不敢!”
“不敢?本王聽聞你自請出嫁,倒是膽大的很!”殷如墨傾身向前,湊在她耳畔輕語:“那你知不知道本王的兩位王妃都是如何死的?”
尉瀾煙神色一頓,搖了搖頭。
“是本王親手斬殺!”他低沉清冽的聲音在暗夜之中寒冷似冰。
“晉王殿下,愛憎分明,殺的人定然有王爺的道理!”尉瀾煙咬緊牙根,挺直了背脊迎著殷如墨的目光。
她柳葉彎眉彎了彎,清風明月般的笑,望進那漆黑深邃的眼眸,那裡是一彎幽深似潭,讓人琢磨不透。
“哦?很好,跟本王走!”
殷如墨稜角分明的俊顏始終掛著冷笑,他扣著尉瀾煙的手,扯著她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走,絲毫不憐香惜玉。
晉王府的夜晚,燈火通明,白牆灰瓦,庭院深深。
殷如墨扯著尉瀾煙穿過長長的甬道,過了一道白玉月牙門。
起初,還有幾個值夜的女婢上前問安,越到深宅,越發安靜的出奇,連下人都沒有了蹤影。
尉瀾煙繡眉微蹙,一步不停的跟在殷如墨身側,直到他那高大挺括的身影在一扇緊閉的硃紅漆門前站定,她才停了腳步。
不知這位晉王殿下又要做什麼?
門吱呀一聲被他推開了,殷如墨一撩袍角,走了進去,尉瀾煙默不作聲的跟在其後,抬眼看清了內室,不禁愣登住了.
室內香爐,香氣繚繞,兩尊靈牌放在前廳,月色透過門灑下一片冷白,殷如墨陰沉著臉,好整以暇的坐在前廳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那指節分明的手指隨意叩著桌面,發出單調平乏的咚咚聲。
周遭鬼氣森森,尉瀾煙縱然再淡漠平靜也不由得心中一顫,她咬了咬唇角,抬眼,卻見殷如墨也在細細打量著她,那雙狹長深邃的吊梢鳳目說不出的冷。
“怎麼?新婚之夜難道不該給前兩任王妃,請個安嗎?”
殷如墨眉梢一揚,挑起眼看著尉瀾煙嚇得有些慘白的臉,似乎見她驚慌失措後甚為滿意,他薄唇微啟,一字一句冷得像冰:“在晉王府,忠誠的女人才能活得久遠!”
“歷任王妃在上,請受尉瀾煙一拜,兩位姐姐安心,瀾煙會盡心竭力服侍王爺!”
“恩!很好!盡心竭力?”他細細嚼著那幾個字,語態多了幾分玩味:“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
殷如墨倏然起身,揚起尉瀾煙下巴沉冷一笑,刻意加重了‘誠意’二字,目光交錯之間,他眼中不屑與鄙夷毫不掩飾。
“把衣服脫了,讓本王看看你的誠意!”
他的氣息靠得如此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若有似無的檀香氣,她不露痕跡的後退,拉開些許距離,她恬然一笑,絲毫不畏懼。
“王爺,這裡是祠堂,洞房花燭夜該留在喜房才是!”
“剛剛是誰說盡心竭力服侍本王的?若不當著‘她們’的面,怎麼能知道你服侍的好與不好?”
他邪肆痞氣的開了口,語態說不出的輕佻,若不是他穿著蟒袍玉帶,朝冠高束,活脫脫的市井無賴。
尉瀾煙被他扣住手腕,抵在門上,他略帶剝繭的掌心磨礪著她的下顎,那尖銳鋒利的目光如刀似劍。
“王爺,你弄疼妾身了!”
“疼,還在後面!”
殷如墨邪肆一笑,垂眸看著尉瀾煙露出的那一片凝脂,唇角斜斜一勾,壓了下來,溫熱的氣息一路向下。
軟衣滑落,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尉瀾煙咬了咬紅唇,星眸一瞬不瞬的望著殷如墨,眉宇之間盡是春情。
“晉王殿下不必如此,既然王爺喜歡這裡,那容妾身幫您寬衣!”尉瀾煙不卑不亢的揚唇一笑,讓他鷹眸閃著晦暗不明的光火。
“…很好!”
剎那間,殷如墨冷笑了一聲,翛然鬆了手。
尉瀾煙不由得腳根發軟,噗通便滑落在了地上,她忍著疼,杏目微抬,一雙細白的手徘徊在他的衣衫錦帶上,不急不緩的扯著他的衣衫,半裸的身子若有似無的撫過他的前襟,羽扇般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懾人心魄。
素白的柔夷,解著他的衣衫盤扣,外衫,裡衣,絲毫沒有扭捏之意,直到她的手緩緩下移,朝著他的腿間探去,殷如墨收斂了痞氣,周身盡是寒霜。
這女人如此熟練,跟誰學的?
“住手,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廉恥心?”
“咦?晉王殿下不是讓妾身服侍您麼?妾身一心服侍王爺,即便是殫精竭慮也在所不辭!”
尉瀾煙停下了動作,一雙水霧氤氳的眼側目凝視,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殷如墨,盡數迷茫。
“你……大膽!你明天將女戒抄上一百遍!”殷如墨面色一寒,臉上的怒色微現。
“是!妾身知錯了!”尉瀾煙衣衫不整卻恭敬有禮的行了禮,見殷如墨飛速穿上衣袍,步影如風的推門而出,不由得鬆了口氣,正暗喜著這一關算是過了,卻看到一地殘破的衣裙,精緻小巧的臉塌了下來。
迴廊裡,殷如墨腦海中盤亙著尉瀾煙旖旎嬌媚的姿態,一雙明豔動人的秋水目宛若古水清寒,哪裡有半分春情,她刻意撩撥——是為了引他發怒,自己好脫身。
該死,他竟然上當了。
殷如墨怒罵一聲,轉過月牙門,卻見尉瀾煙那玲瓏有致的身軀包裹在暗紅色的錦被裡,初春夜風拂過,那小巧的臉不由往錦被縮了縮,幽靜的夜空下,那妖豔的美,讓他有些驚豔。
“尉瀾煙,你穿成這樣在王府遊逛,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