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挑起戰端
尉瀾煙不禁有些侷促,自殷如墨懷中掙扎著走了下來,朝著身後的公孫瀝躬身行禮:“瀾煙見過大國師,大國師占卜星象在昭月國聞名遐邇,瀾煙甚感欽佩!”
“晉王妃有禮了!”公孫瀝微微頜首,一臉的受用。
“星象占卜不過是惑帝亂心之術,王妃莫要聽信傳聞!”殷如墨平日看不慣公孫瀝那副江湖術士道貌岸然的做派,冷著臉牽著尉瀾煙的手便走。
“嘖嘖嘖,王爺小心!今日大殿,王爺莫開口,否則後患無窮也未嘗可知!”
“妖言惑眾!”
殷如墨面色不善,冷冷回了一句,便進了勤淵殿。
勤淵殿
尉瀾煙一席碧綠煙羅裙,蝴蝶髮髻似墜非墜的東珠素釵,恬靜恭順的坐在殷如墨身旁,絕世容貌宛若雲間皎月,明眸皓齒,目光流盼,倩影浮動,豔絕天下。
只可惜,她是尉斌之女,太子一黨。
片刻凝望,殷如墨收回目光,視而不見相面主動示好的公孫瀝,舉起案上酒樽,朝著不遠處幾個武將打扮的大臣斜了斜酒樽,一飲而盡,算是打過招呼了。
文武百官按等級入席,尉瀾煙跟隨著殷如墨坐在了首席,俯瞰著眾臣百態,不由得猜測著,誰是楚國來使。
直到一個俊朗華貴的年輕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氣宇軒昂,並非皇室中人,坐在中席卻被眾人環顧,舉手投足之間難以掩蓋華貴氣息,他穿著玄黑色錦袍,紅色烈焰紋川行於袖口,袍間,不同於昭月服飾。
“王爺,你能猜出這幾個使者當中誰為尊嗎?”尉瀾煙輕啟朱唇,湊到殷如墨耳畔細語,興致十足。
“這個不難!”殷如墨微微一愣,掃了在座的百官一眼,目光鎖住坐在首席的那兩個使者,這對於他並不是難事,除去百官便是使者,尊位最高自然坐在首席,他朝著那人揚了揚下巴,側頭對著尉瀾煙回應:“首席那個正在跟皇上對飲的便是主談議和的楚國使者許世傑!”
順著殷如墨的目光,尉瀾煙一眼望了過去,殷如墨所指的是個一身玄色衣衫儒雅睿智的中年男人,他正在跟皇上談笑風聲。
“不是他啊!”尉瀾煙不自覺的低喃著,目光流盼在二人之間,搖了搖頭:“王爺猜錯了!”
“瀾煙猜測是坐在席中那人!”尉瀾煙一臉得意,一雙細白的柔夷搭在殷如墨的手上,喚他抬眼去看那紅色烈焰紋的男子。
“為何?”殷如墨一愣,扣著她手腕的力道徒然一增,自從楚國使者抵達昭月國,冷珏便一直暗處打探,雖查不出那人是誰,卻也料定此人身份確比許世傑尊貴。
“楚王猜忌,此次關乎楚國興衰的議和大事,楚王怎麼會指派外臣,楚國以烈焰紅紋為尊,一個大臣再如何尊貴也不可著烈焰紅紋,那人敢以此為服飾非王必儲!”
“喔?你這般篤信,不知如何證明呢?”殷如墨不動聲色的倒了一杯酒,目光在那兩個使節身上游離,滿臉的不屑。
“那妾身證明給王爺看,不過,一會兒瀾煙做了什麼,你都不能惱,若是瀾煙猜測屬實猜,您得允我隨意出入王府?”
殷如墨幽深的眸子看著她卻不語,他暗自揣度著尉瀾煙的用意,尉瀾煙見殷如墨不說話,自顧自起身:“王爺不語,妾身當做你同意了!”
宴會之上,絲竹管絃聲響乍起,舞姬們魚貫而入,隨著舞曲翩然起舞。
尉瀾煙倏然起身,步履聘婷的站在了大殿正中,眾人目光齊聚在尉瀾煙身上,高坐主位的崇輝帝一臉詫異的看看她又看了看兀自倒酒自斟自飲的殷如墨。
“啟稟陛下,聽聞楚國人才輩出,瀾煙有一問題,不知可否請楚國使節解惑?”
“哦?晉王妃的問題,難道連晉王也不能解?”崇輝帝一下子來了興致,微笑著看了看端坐側手的殷如墨,卻見他也是一臉茫然不惑,倒也心情舒朗的點了點頭:“說說吧!”
“楚國使者可知,這天上星星有多少顆,在楚國的國土上星辰有多少,在昭月國土上星辰又有多少?”尉瀾煙俏皮一笑,一本正經的朝著楚國使臣看去,面帶虔誠。
“這……晉王妃未免有些刁鑽了些,這天上星辰如何以邊界計算?”楚國使臣低沉穩重的開了口,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
“古人云,智者為賢,盟友擇之,使者若不是楚國的聖賢怎麼會被楚王派來出使昭月國?莫不是楚王看不起昭月國?”尉瀾煙溫婉一笑,一雙靈動烏黑的眼眸顧盼升姿。
此話一齣,宴會一陣騷動,文武官員低聲議論著,熱絡的氣氛凝結成冰。
“你……晉王妃這麼說不免有些咄咄逼人!楚王派外臣前來議和,已拿出十二分的誠意,崇輝帝請明鑑!”首席的玄衣大臣不由得氣結,卻又礙於晉王殷如墨不敢發作。
宴會氣氛一下子有些微妙。
“晉王妃題目出得果然有趣的緊,不過楚汋也有一惑,昭月國是禮儀之邦,來者是客,先答了楚汋這題再問不遲!”
“這場洗塵宴越來越有意思了,孤也想知道楚國使者有何難題?”
崇輝帝慢條斯理的放下酒樽,臉上始終掛著清淺淡漠的笑,只是那笑並不及眼底。
屆時,楚汋款款步出席面,闊步走至殿中,一雙鷹眸環視眾臣,最後落在了尉瀾煙身上:“楚汋想染一匹布,那布料非常普通,它不是紅色,不是黑色,不是藍色,也不是黃色,更不是綠色……”
“是白色?”崇輝帝沉吟著開了口。
“不,這些顏色都不是,是楚汋心中的那匹布,不知崇輝帝可否賞賜外臣?”楚汋朝著崇輝帝拱了拱手,謙卑恭敬,他掃了眼尉瀾煙,狡黠地眨了眨眼。
滿朝文武聽了楚汋的話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崇輝帝冷眼看著,獨殷如墨置身事外,慢條斯理的斟酒,絲毫不理會周遭的混亂。
“眾愛卿,可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