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獵熊!
寧木子攥緊五指,撇過頭,牙關咬著唇邊,正當要狠了心一腳踢過去。
然,盧延快了他一步。
只見,盧延踢了一腿,同時抽出刀,指向小狐狸。
他冷聲道,“滾!”
寧木子愣著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也被他牽住,清楚感受到男人指尖傳觸的沉穩,還能聽到他喉結滾動聲。
這一刻,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從她來到這裡,這個男人一直都護在她面前,或許因為他本身很溫柔。
寧木子心尖輕顫。
火火衝著盧延露出尖牙,怒叫,又一步都靠近不得,野獸的敏感甚過所有,只要它靠近一步,盧延的刀就能揮下來。
僵持片刻。
寧木子背對著火火,沒給過一個眼神,火火衝她嗚嗚了幾聲,轉身飛快的跑了。
這時候,盧延收回刀,道,“它走了。”
寧木子手指輕輕抹過眼角,穩聲道,“我們也走吧,估摸要下雨了。”
“嗯。”盧延淡應。
許是天氣不好,大多野獸窩在山洞裡不出來,而嗷鳴聲時時迴盪在寧木子耳邊。
雖說寧木子能找到位置,但她不能讓盧延去冒險。
野獸講究群居,盧延的身手固然不錯,也總會有意外,所以,寧木子瞞了下來。
大約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寧木子和盧延往裡走了幾步,竟看到了野雞,兔子。
盧延拉住要往前的寧木子,“你在這等。”
寧木子出人意料沒爭,點了點頭。
盧延面色莫測地看了她幾眼,抿唇,抽箭去打獵。
而寧木子在悄然往後走,在過來的時候,她看到離這不遠的地方有蘑菇,去摘幾顆蘑菇,在趕回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按理,寧木子要跟盧延說,但她就覺得盧延肯定會冷著一張臉,不同意。
最主要的是,她想一個人透透氣。
寧木子擰著眉心,時不時回頭看在認真打獵的盧延,應該沒看到她離開。
卻不知,盧延早在她離開時,並已察覺,只是,未阻止。
寧木子走到蘑菇的地方,發現離這幾米處,竟是懸崖。
她微睜眼睛,對懸崖有幾分好奇,也沒膽量過去。
蹲在樹幹周邊採摘蘑菇,她對蘑菇認得不全,就記得一句話,越好看的蘑菇有毒,專往醜的摘。
正專心摘著,忽間,一道很臊的味刺激鼻尖。
寧木子聞味看過去,定眼對上一雙黑眼,兩隻黃色尖牙,上面掛著血絲,猙獰恐怖。
這!
是熊!
寧木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腦海中顯現出人熊兩字。
人熊又稱羆,形態最像人,以牛馬為食,殘暴不仁。
她是走了什麼黴運!
寧木子雙肩顫抖,翻身,往後跑。
而那隻熊仰天嗷了一聲,兩掌猛砸在地上,頓時天崩地裂之感。
寧木子腳下不穩,摔了一跤,整個身子滾成圈往後滾,她兩手亂抓,想起後邊就是懸崖,面色如死灰。
幸而,她的後背猛著被撞擊一下,堪堪停在一塊石頭前。
沒等寧木子驚魂定,那隻人熊忽然跑了起來,朝著她的方向。
重重錘擊著地面,咧著尖牙,死盯著一隻垂死掙扎的獵物,恍如洋洋得意。
寧木子的恐懼無法遏制,她卻也沒救,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斷命。
她已經死過一回,不怕再來一次。
寧木子步步往後挪,到了窮弩之路,在退,就是萬丈懸崖。
她匆匆往後瞥了一眼,無法看到盡頭,幾乎毫無生氣,再看人熊,大概跳下去,會好過被撕得四分五裂。
寧木子悲壯想,看來,她是連全屍都留不得了。
而這時,緊傳幾聲。
“嘶!嘶!”是狐狸的示威聲!
寧木子當下心臟揪起,是火火。
隨即,閃光電石間,一道火紅飛躍的身影撲在她面前。
在人熊面前,火火就如螞蟻對上一隻大象,但它沒縮。
“火火,走開!”寧木子不由得低叫。
人熊倏然停了下來,它在原地又仰頭嗷了幾聲,寧木子知道它是在慶祝,慶祝又了一個獵物。
當下,寧木子顧不了那麼多,咬牙小跑去抱住火火,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一個小傢伙來保護她。
“乖,火火。”寧木子摸著火火的小腦袋,眼珠四轉,看能不能趁著人熊得意忘形間逃跑。
大約寧木子一動,人熊也跟著動了,它站了起來,袒露胸膛,像座巍峨的山張著大口想要吞噬一切。
寧木子剋制害怕,飛速運轉腦袋,怎麼逃。
但人熊已經壓了過來,連跟著天空昏暗。
而就在這一刻,幾聲箭嘯破了空際,呼向人熊的雙眼。
頓時,飛血四濺,人熊尖吼怒嗷,雙拳亂揮,誓要毀滅周邊的所有一般。
寧木子抱著火火躲閃。
只見,盧延一個躍步飛身蹦起,他舉著刀,滿身殺氣,直直砍向人熊的腦袋。
寧木子身體僵直頓住,這次她第一次實實在在感受到殺繆,盧延彷彿變了一個人,人熊的腥血四濺,而他挺拔的身軀堅毅,手接而落刀,毫不留情,就像做過千百次般。
——轟,巨響一聲,人熊砰然倒地。
看著眼前的男人,寧木子的心莫名又定了下來,即便是有害怕,但更多的絕對是感動。
幾步之遙,盧延就站著看她,面色冷然,仔細看,有絲不安。
瞬間,寧木子釋然了,不是有句話說,舉起刀方能保護你,可不知你能不能接受我了。
她朝盧延走過去,一手抱著火火,一手緩緩攬過盧延的手臂,仰起頭,勾唇,“真幸運啊,你及時來救我了。”
聞言,盧延微凸眼瞳,直接抱住了寧木子,摟在懷裡,“抱歉。”
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兩人也沒再山上待下去,盧延一路緊摟著寧木子,直到家才鬆開她的腰。
“待在家裡,不要出去。”盧延語氣篤定,不容置喙。
寧木子擺了擺手,表示自己肯定不會出去找死的。
後,寧木子目送盧延上山去扛人熊,待看不見影子,才回屋,劫後餘生般躺在床上。
好一會兒,火火嗚嗚叫聲,驚回神了她。
寧木子靠著牆,半躺起來,抱住火火,嘆了口氣,要不是火火出現,她估計也早死了。
寧木子抱著火火,一邊順著它的毛,一邊慢慢地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仍然心有餘悸。
若不是盧延來的迅速,她如今怕是已經葬身熊腹了。
好在有盧延,寧木子晃神地想著。
火火在她的順毛之下發出舒服地呼嚕聲。
“我這現代社會長大的,最高強度的鍛鍊也只有大學的軍訓了,出來工作後倒也是日夜顛倒,都不用咖啡因撐著都能轉好幾天不休息。”寧木子低聲說,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對他來講,我真像個累贅啊。”寧木子抱起火火,和它對視著。
而寧木子不知道的是,盧延將人熊拿去處理的路上被人看到了。
很快,盧村裡一傳十十傳百,數半的人都知道了盧獵戶獵到了一頭熊!
可是熊啊,雖是兇猛,但熊的皮毛可是上等的製衣材料,如今天氣愈發寒冷,能獵到一頭熊,拿去製成成衣,今個冬天就不用挨凍了!留下的肉也夠一家人吃好幾頓了。
如此兇猛之物竟被盧獵戶打著了!眾人羨慕之餘,更多的是對此人的敬佩。
消息很快穿到了盧家,王春花聽到著消息,塗著眉的手一抖,整個銅黛都給砸了,散了一身的綠。
“什麼!這盧延還真是有幾個本事,能獵到熊!真是便宜了那個小賤人。”王春花憤憤不滿,眉頭都皺一塊去了。
“這有什麼啊,娘,咱們去搶過來,諒那小賤人也不敢還手!”盧淑榮伸手拍拍她孃的肩膀,眼裡閃過一絲惡毒。
盧淑榮本就不喜歡寧木子,看見這人過的比自己好,硬是咽不下這口氣。
雖然王春花對之前去找寧木子的事情心有餘悸,但她轉念一想,許是前幾天那小賤人燒糊塗了才敢反駁她,這一次她倒要看看寧木子還有什麼能耐。
等盧延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冬夜便是這樣,來得快,留得久。
寧木子好奇地看向盧延,他已經把人熊處理好了,皮任皮,肉做肉,還留下有熊掌。
那可是熊掌啊!大補的東西。
寧木子默默嚥了口口水。
似是察覺到寧木子那“虎視眈眈”的目光,盧延輕聲道:“你想吃嗎?”
寧木子猶豫了一下,盧延誤以為她不想吃,其實寧木子是在想這個該如何烹飪,才能成就一番佳餚。
盧延將熊肉放到了廚房裡,回來看見寧木子在房子裡踱步,嘴裡唸唸有詞。
“這皮毛倒是可以拿去做衣服,古代這樣不犯法吧,熊掌……熊掌可是大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突然,她眼底閃過一絲亮光,看著回來的盧延大喜道:“‘掌上明珠’!對啊,可以做‘掌上明珠’。”
她偶爾會研究菜譜,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倒也記了個七七八八。
看著盧延眼底的不解,她開心地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溫聲道:“我想到熊掌的做法了!”
寧木子眼睛閃閃發光,發自內心的樂,盧延靜靜地看著,眸子暖了暖。
空氣凝固。
似是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寧木子躊躇鬆開了盧延。
“額……我去做晚飯!”寧木子轉身準備逃進廚房,卻被盧延攔下了。
“我去,你休息。”
這人是真的溫柔啊,寧木子的雙眸更亮了些。
盧延轉身走進廚房,扭頭看了一眼寧木子,眼底情緒翻滾,最後還是在寧木子發現之前挪開了視線。
天亮時,寧木子起身,剛巧盧延也醒了。
還沒問盧延今日有何打算,盧延悶聲爬了起來,問她要吃什麼,走進了廚房。
寧木子心裡還是在惦記著山上的野雞野兔,沒準可以捉下來養。
思量間,盧延已經將早餐給做好了。
等兩人吃完了早飯,盧延利索地收拾了碗筷,等他收拾好碗筷,拿走了弓箭和刀,對寧木子說了句:“我走了。”
“好,注意安全。”寧木子對他擺擺手。
她在屋子裡踱步了一陣,卻聽得外面嘰嘰喳喳,似是有人來了。
“木子,寧木子!”王春花的嗓子,大如春雷,寧木子嘴角抽了下,忍住心底的嫌棄。
說著,王春花帶著女兒盧淑榮進來了,眉頭挑高,直接開門見山,“木子啊,聽說昨兒姑爺打了個熊呢!你看,你這小兩口也吃不了怎麼多,是不是得分些給咱們孃家,你也知道孃家人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