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跑不掉的
房間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在她的記憶裡都不曾出現過,她瞧著男人進了浴室,本能地起身摸到了陽臺,可還沒安靜幾步,身後驟然響起一道聲音。
“在看什麼?”
她下意識小小地驚訝了一下,轉身看著旁邊去而復返的男人。
“那個,”她抿了抿唇,“今年是哪一年?”
男人蹙眉看著她,“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搖了搖頭。
裴少安看著面前一如既往熟悉的臉頰,抬手將她小小的指節攥在了手裡,嗓音低沉,“2018年8月22日,你的生日。”
這下輪到宋安雅懵了。
“我的生日?”
男人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安安分分地抱著她,“嗯。”
“那這裡是哪裡?”
“盛安醫院。”
盛安醫院?
她當初臨死之前送到醫院的地方,時間節點也沒錯,那麼她之前的身體呢?
她著急於瞭解她現在的處境,以至於沒有察覺到落在她腰際的手和她脖頸間纏綿曖昧的呼吸,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覺得腰間一緊。
“你……你做什麼?”
男人慢條斯理且堂而皇之地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顎,唇瓣染著笑,“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失憶了,所以我現在都不能碰你了。”
宋安雅瞳眸驟然縮了縮。
“我……我還沒準備好!”她慌忙地偏開臉看著他。
裴少安捏著她下顎的手停住,繼而將她的手捧在了掌心裡,“雅雅,你和我有結婚證的,不管你走到哪裡,身份都是我的太太,所以,你跑不掉的。”
如果說宋安雅之前是慌亂不知所措的。
那麼現在的她就是詫異的。
因為經過一晚上的糾結和掙扎之後她才明白,她重生在了一個她的記憶中乃至於生命軌跡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的身體裡。
而且,她這個身體已經結婚了!
“可以……可以過幾天嗎?”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氣,有些示弱意味地撒嬌道,“我今天有點累,而且你看我都失憶了,就別為難我了,好不好?”
說完她還可憐巴巴地看了男人一眼。
這一招果然湊效。
裴少安落在她腰間的手動了動,然後一隻手撐在她的耳側,再三確認,“真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索性男人也沒有為難她,只是抱著她的腰肢在床上躺了下來,就連溫熱的唇瓣都貼在了她的頸窩,帶著特有的男性氣息。
“好了,睡吧,今晚不動你。”
宋安雅眨巴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奢華的水晶吊燈,好半晌才閉上了眼睛。
等到身側的男人已經睡著,她眯著眼輕輕喊了一聲,“老公?”
沒有人回答。
“老公?”
在確定男人已經熟睡之後,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床,拎著鞋小心翼翼地出了門,以至於沒有發現躺在床上的男人驀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眸即使在黑暗中,仍舊銳利如鷹隼。
醫院的走廊是自己所熟悉的,她宋安雅熟門熟路地摸到自己的病房,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上一世她在婚禮的時候自殺,送到醫院的時候被人拔了呼吸機,她就那樣躺在病床上,眼睜睜看著她的親妹妹惡毒的嘴臉。
可是現在,人呢?
她匆匆忙忙走到護士站,劈頭蓋臉就指著自己之前的病房,著急地開口,“這個病房裡的人呢?”
“我剛換班過來的,不是很清楚,”護士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不過今天早晨這個病房的確住了一個姓宋的女病人,呼吸衰竭搶救無效,沒有人管就送到停屍房了。”
停屍房!
話音剛落,宋安雅已然朝著旁邊的樓梯走了過去,留下值班護士在原地愣地睜大了眼。
停屍房一般都在醫院的最底層,她給默默碎碎念給自己打了好久的強心劑,剛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身後驀然傳來了一道聲音,“阿雅?”
她被嚇了一跳,後背狠狠地撞在了門框上。
“嘶――”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就被剛才喊她名字的男人握住了肩膀,“真的是你,他肯放你出來了?”
“???”
宋安雅原本還吃痛,可是等到他不自覺地抬起了頭,直接就愣住了。
她面前站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眉眼清雋,五官溫雅,可是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複雜的情緒和某種隱忍的不甘心。
她的心臟好像有點疼。
說不上為什麼。
“那個……”她笑了笑,“你可能認錯人了。”
“我不可能認錯!”
陌生男人猛地將她整個人抵在了停屍間外的門上,彎腰看著她,“安雅,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答應你我們現在就走,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裡的信息,已然被攥緊了手腕。
他的力道有些執拗,她猝不及防直接被帶著往一樓的方向跑,踉踉蹌蹌卻又磕磕絆絆,直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她才喘過氣來一把甩開了他。
“你等一等!”
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直截了當地開口,“我不認識你,你真的是認錯人了。”
男人很明顯浮現一層淺淺的心痛,作勢上來還要拉她的手,卻被她直接毫不留情地躲開了。
她後退了好幾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我跟你說,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再這樣我讓我老公揍你。”
反正已經重生了,借用一下那個男人太太的名頭應該可以的吧?
男人眸色一窒,“阿雅,裴少安是不是威脅你了?”
“沒有啊。”
她面不改色地活動著自己剛才被攥地發紅的手腕,“他對我挺好的。”
雖然看起來有些讓人膽怯,但是迄今為止一直護著她,也沒讓她受傷害。
看來對自己老婆還是可以的。
男人顯然不信,上前一步還是要拉她,她的手腕猝不及防被拉住,甩又甩不開,臉上已經有些惱怒,“你……”
“季先生。”
身後驀然響起一道聲音。
宋安雅下意識回頭,就看到原本應該在病房裡的男子出現在門口,他穿著白色襯衫和西褲,眉目冷峻,臉上也帶著不輕不重地戾氣。
下一秒,她的手腕已經被鬆開。
裴少安將她的手握在手裡,蹙眉看著她,“疼嗎?”
她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好像……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