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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和你是一路人

這是在喊誰?

唐玉簡愕然抬頭,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只見正西方向三騎快馬絕塵而來。聽到雁兒的喊聲,其中一名身披黑袍的乘者忽然從馬背上飛身躍起,手中鐵桿長槍往地上一撐,整個人如一隻巨鷹乘風而來,從半空中穩穩地落進了戰圈。

唐玉簡怔怔地看著那道身影,一時竟忘了自己還在與人拼殺。

“躲開!”那人厲聲斷喝,一個箭步衝過來,手中長槍狠狠地刺穿了一個士兵的咽喉。

唐玉簡猛然回過神,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她顧不得多想,忙也提起手中長槍,加倍拼命地同幾個士兵纏鬥起來。

不料那黑袍人在格開幾個士兵之後,忽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唐玉簡大驚失色,立刻將長槍交於左手,反手便向那人的咽喉刺了過去。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得空看清了他的臉——確切地說,是臉上嚴絲合縫的銀色面具。

藏頭露尾!

唐玉簡心中怒氣更盛,手中長槍已是拼盡了畢生之力,只待將對方的咽喉刺穿。

誰知那黑袍人的身手竟然十分了得,看似隨意地抬手一抓,唐玉簡的長槍便再也刺不下去。

他甚至還順便抬腳踢翻了兩個揮著長刀的禁衛士兵。

唐玉簡心中劇震,說不清是驚恐還是失望。

她一向以自己的一身硬功夫為傲,誰知今日落到此人手裡,她竟像個完全沒練過功夫的普通人一樣,幾乎全無還手之力!

這麼沒用,難道前面十幾年沒日沒夜地在練兵場上流血流汗,竟是練出了一套只能用來唬人的花拳繡腿嗎?

這麼沒用,還打什麼仗、救什麼人、伸什麼冤!

死了算了!

唐玉簡越想越是激憤,情急之下竟乾脆將心一橫,認準那黑袍人手中的長槍便將脖子撞了過去。

“混賬!”黑袍人發出一聲怒吼,右手掉轉槍頭順便刺死了兩個士兵,左手便乾脆放開了唐玉簡的槍尖,順勢一轉抓住了她的後頸:“你就這麼想死?!”

唐玉簡手腳亂搖亂踢,口中嘶聲吼道:“我打不過你,當然要死!不然怎麼辦!”

黑袍人微微一愣,忽然發出了一聲低笑,頗有些無奈似的:“你……還真不愧是唐家人!”

唐玉簡可沒心情跟他調笑。她手中仍然揮舞著長槍,想盡了一切辦法亂扎亂刺。

反正大家都該死:禁衛士兵,黑袍人,以及她自己,殺一個算一個!

黑袍人被她鬧得沒了脾氣,乾脆奪了她的長槍,一把將她撈起夾在腋下,躍起便跑:“別發癲了!我是來救你的!”

唐玉簡愣了一下,果見對方挾著自己在刀林劍陣之中一路穿行,很快便躍出了戰圈。

“雁兒!”她忽然驚呼一聲,再次拼命掙扎起來:“你放下我!我的丫頭還在裡面!”

“別動!”黑袍人將她丟到馬上,順手在她尚未坐穩的後臀上重重地拍了一把:“自會有人救她!”

唐玉簡抱著馬脖子,呆住了。

黑袍人反應過來,低頭看看自己微紅的掌心,也呆住了。

片刻之後,另外兩個男人果然也帶著雁兒回到了馬前,將她安置在了其中一匹馬上。

雁兒看著神情呆滯的唐玉簡,急得眼淚嘩嘩淌:“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唐玉簡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知道臉上燙得厲害,心裡很抓狂,想殺人。

幸好這時皇城禁衛的弓箭已經密如急雨般地向這邊飛了過來。

這邊三個男人齊齊上馬,同時解下身上的袍子掄起在半空中,如盾牌一般擋住了飛來的羽箭。

三匹駿馬同時奮蹄狂奔,直奔承天門方向而去。

出承天門折而向西,過了安福門,就算是徹底出了宮了。

這兩道門當然不好闖,但黑袍人和他的同伴都十分驍勇,加上承天門外匯聚過來的十幾個幫手,一行人策馬揚鞭,竟是一路順順當當地殺了出來。

當然,這一路狂奔下來,人和馬都累得夠嗆。

其中一匹馬忽然晃了晃大腦袋,仰天打了個響鼻。

馬上乘者心疼地拍了拍馬脖子,安撫道:“夥計,你再忍一忍!等出了光化門,咱們就安全了!”

“光化門?!”唐玉簡大吃一驚,立刻翻身便要下馬:“我不出光化門!我要回家!”

“別亂動!”黑袍人忙伸手勾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將她結結實實地按回了馬背上。

唐玉簡咬牙,屈起手肘往他的胸膛上狠狠地撞了一下,自己身子順勢往旁邊一歪,便要從馬上溜下去。

黑袍人立刻伸手捉住她的兩條手臂,擰到一處箍緊了,厲聲喝道:“你又發什麼瘋!你家附近全是官兵,你要回去送死嗎!”

唐玉簡掙扎不動,只氣得頭腦發昏,眼圈都憋紅了:“我自去送死,關你什麼事!”

她這麼一嚷,同行的十幾個人齊齊勒馬停了下來。

黑袍人似乎十分惱怒,勒住馬頭沉默地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出聲。

唐玉簡的身子絲毫動彈不得,手中猶自徒勞地握著她的長槍,攥得手掌生疼。

她知道自己顯得有些不講理了,也知道此刻回唐家完全是自投羅網,可是——

一大家子七八十口人生死不知,她如何能不管不顧一走了之!

僵持許久之後,黑袍人終於沉聲開口,向眾同伴道:“你們先帶雁兒出城治傷,我去一趟居德坊。”

眾同伴都有些猶豫,其中一人緩緩開口道:“這恐怕不……”

“不必說了!”黑袍人抬手止住了他後面的話,“我自有主張。”

唐玉簡大為意外。察覺到黑袍人已經放開了她的手臂,她便忍不住在馬背上艱難地回過頭去,試圖看清他的臉。

當然,除了一張銀色面具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這個男人的身份和目的都令人琢磨不透。唐玉簡的心裡一直在犯嘀咕,卻已經沒有餘力去猜了。

此刻她滿心裡都在想著居德坊那一家子老弱婦孺:年邁的祖母,八歲的妹妹,摔斷了腿不能走路的弟弟,瞎眼的嬸母,還有幾個年紀尚輕的姨娘……

先前黎暘已經說了,罪及三族。

他已經認定了唐家謀逆,對身為皇后的她尚且不惜狠下殺手,又怎麼可能放過唐家!

唐玉簡將自己的長槍橫在胸前抱著,心裡一陣一陣緊揪著疼。

那黑袍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徑自撥轉馬頭向正西方向疾馳而去。

唐玉簡在馬背上竭力伸長了脖子,不住地朝西南方向張望,心如湯煮。

離居德坊還有兩街之隔的時候,她忽然臉色一變,眼睛立刻紅了。

她看清了一樣東西。

原來,她先前在宮中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的、西南方向的那一大片黑雲,其實不是雲。

那是居德坊方向冒出來的不斷翻滾著的一片濃煙,衝到空中瀰漫開來,遮天蔽日。

唐玉簡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黑袍人勒住了馬,低聲問她:“還去嗎?”

“當然去!”唐玉簡立刻抬手擦淚,頓了一頓又啞聲補充道:“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過去。——送死的事,不好連累你。”

“唐小姐,”黑袍人嘆了一口氣,兩腿狠狠地一夾馬腹:“你不必如此戒備。我與你,本就是一條路上的!”

唐玉簡來不及質疑,那匹毛色黑亮的駿馬已經奮起四蹄,朝著居德坊的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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