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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深深之雙宜傳免費閱讀_玉真小說

第9章 大封

自三月裡皇帝提了一回楊桃兄長楊勤之事,便再沒有後話了。反倒是一向侍奉在皇帝身邊的御侍陸氏,不但被封作上陽郡主,還給賜下了一樁婚事,許的是正六品太學博士蔣佑,婚期就定在六月。

這位陸氏雖是侍御,出身卻不低,且她原本並不姓陸,而是姓蘇。她的父親蘇均自潛邸時便常隨著皇帝——當時的靖王四處征戰,算得上靖王的得力副將,在收回鶻最後關鍵的一役中,他更是捨身救了靖王一命,此後英勇犧牲於沙場之上。此役大捷,高祖越發看重靖王,大大嘉賞了他與三君,這也是靖王成為太子最關鍵的一步。

蘇均死後,因妻子早逝,留下一雙兒女孤苦無依,靖王自然心存感激與愧疚,便收留了蘇均一雙子女留在王府,長子年紀倒與靖王差不多,女兒則才滿十歲。

靖王登基成了皇帝后,特賜了蘇均一家國姓為陸,蘇均之女當時恰滿十五,皇帝便做主封她做了御侍,留在凌霄宮中伺候筆墨。至於蘇均長子蘇裕,則由皇帝欽賜官職,就此成了皇帝的隨從侍衛,皇帝對他推心置腹,如今他也隨皇帝上過幾次戰場,外人皆傳他二人看著不似君臣,倒更似手足。

故而這位陸御侍封為上陽郡主一事傳出來,宮中嬪御倒並不很意外,大家都以為其父救駕有功,她又是功臣之後,這郡主之位,她是名符其實的。

自然了,皇帝下的這道旨意也叫宮裡不少妃嬪放寬了心。蓋因這位陸御侍生的花容月色,從前大家總憂心她近水樓臺先得月,只怕哪日搖身一變就成了宮中嬪御,與她們平起平坐,兼有與皇帝數載朝夕相處的情誼,那時候哪還有她們的得寵的機會。這會兒皇帝連上陽郡主的親事都定下了,大家夥兒自然再沒什麼可怕的了。

轉眼到了六月初一,上陽郡主大婚之日,宮裡鑼鼓喧天,禮炮齊鳴,場面如何熱鬧自不必提,又因她是自凌霄宮出嫁,大傢伙心裡頭更是都與明鏡似的,這位上陽郡主雖是年幼便喪了雙親,但她如今的孃家靠山卻是當今聖上,過門後,饒是那夫家在朝中如何威風,又有誰敢欺辱她。

可誰料在迎親半路上,蔣佑騎的馬冷不防受了禮炮驚嚇,一通亂竄,竟把馬上的人狠狠甩出數里,那蔣佑落馬後,頭上又恰好磕著尖銳之物,鮮血淋漓,當場斃命。

上陽郡主尚未過門便剋死夫君這一樁事,惹得宮裡宮外議論紛紛,此後金陵城內只怕再無人敢與她議親。皇帝一向看重她,只怕她來日沒有著落,遂以“帝王之氣可降萬物”為由,納了上陽郡主入宮為妃,冊為貴人,更是一舉讓她搬進了西邊的華清宮。

更為巧合的是,上陽郡主婚期當夜,少陽宮那頭的姝貴人那一胎便發動了,因是難產,愣是分娩了整整一夜才將孩子生下,所幸母子平安。更為可喜的是姝貴人誕下大周開國以來頭一對龍鳳胎,不可不謂天降祥瑞,滿朝官員無不上表稱賀,因這一喜,他們對皇帝冊封上陽郡主為貴人一事的不滿也漸漸淡了。皇帝大喜之下,不單將姝貴人連晉幾級為容華,更是下令舉國同慶,六宮大封。

那些低位妃嬪自不必提,而幾個高位之中,昌昭儀安氏一舉晉為昌妃,楊桃由慶貴嬪晉慶充容,惠貴嬪劉氏晉惠充媛,晏婕妤百里氏晉晏貴嬪,主掌長留宮,尤容華衛氏晉尤婕妤,敏嬪齊氏與高麗貢女嘉嬪李氏,倒是都晉了婉儀。因貴嬪以上晉封皆需前往太廟行冊封禮,跪授金冊金印,而籌備大典卻需好些時日,因此六月連著七月,宮裡倒一直都是熱熱鬧鬧的。

後宮熱鬧,前朝自然也不曾閒著,七月裡,皇帝派魏王率軍出征吐蕃,琢貴人之父堯山、楊桃之父楊奕,就連陸貴人兄長陸裕三人也皆領兵隨往吐蕃。

因楊奕連年在外征戰,自楊桃記事起,他在外征戰的日子倒比留在府上的日子要多得多,何況前幾年為平匈奴叛亂,他也聽令幾次領兵征戰,又皆是凱旋而歸。故而楊桃聽聞此事時並不擔憂,反而覺著像這樣連年征戰,只怕十分勞民傷財,日久天長,恐生民怨。

奈何宮規明令妃嬪不得干政,且皇帝一向擅武好戰,楊桃也怕惹惱,所以這點心思,她也只敢埋在心裡,不敢明說出來,只盼哪日揀著時機,再旁敲側擊提上一二。

因著前朝有戰事,皇帝這些天也不大往後宮來了。楊桃閒著也是閒著,這日傍晚,她見不似午後那般炎熱,就想領著琮哥兒往尤婕妤那兒略坐一坐,不料去到不周宮,外間守著的宮女們回說衛氏出去了,楊桃便又抱著哥兒去賞魚,來到千鯉池恰好撞見了衛氏,她便笑道,“你倒好,自顧在這兒悠哉悠哉地賞景,把哥兒丟給我一人看顧,我倒成了奶孃似的。”

尤婕妤聽了也笑,“你可不是他娘麼,我這也是對你放心。”只見她輕輕一捏哥兒的手,“是比從前壯了不少,可見我眼光好,託了個好奶孃!”

“說到底我也只是個養娘,你呀——才是正兒八經的生母。”楊桃說著便把琮哥兒抱往衛氏懷裡,“你自己抱抱,現下可沉了。”

尤婕妤伸手抱過,在他後背輕輕拍了幾下,到底是母子天性,只見哥兒依在尤婕妤懷裡,不哭不鬧的,神色很是依戀。楊桃見狀,不免嘆道,“相映……你不要怨我。我現養著他,跟在你身邊養著是一樣的,況我這些年一直未有所出,往後的事也說不準,總之……斷不會有偏心的時候。你只管寬心,好麼?”

尤婕妤這幾日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這會兒聽楊桃了這話,鼻子一酸,“我寬心,當然寬心的。我大概也只對你寬心了,我知道大封以來,宮裡頭有些風言風語,無非是為了離間咱們,我自然不往心裡去,你也別聽。琮哥兒養在你膝下,最是應了我的心。我只是……”只見她突然將哥兒抱緊了些,一面說道,“只是琮哥兒自打滿月後便離了我身邊,我也沒盡到半分為人母的責任,反而總累你們照顧,每每想到此處,我也實在慚愧。”

楊桃勸她,“你不要這樣想,就是不為不負陛下所託,為了咱們的情誼,也為著我是他乾孃這一層,怎樣細心照料也不為過。你懷他那會兒是怎麼樣的艱辛,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麼?縱然你不說,日後我也要教他知道。你若實在慚愧,就自個兒帶他學一學步。恰好我這幾日身上也不大受用,這會兒你且將琮哥兒接回去吧。”

尤婕妤哪有不明白的,當下只是點頭,眼中含淚,“多謝……你好好顧著身子,我會顧好他,待你大好了,我親自抱到關雎去。”說罷她便蹲身一禮,這就抱著哥兒回去了。

楊桃見她去了,這才吩咐雲意,“過會兒擬一道摺子去凌霄,就說我身上不好,怕過了病氣給哥兒,有心讓哥兒留在尤婕妤那兒小住幾日。”

雲意也明白楊桃的良苦用心,蹲身答應下來,因夜裡有風,怕人果真著涼,便扶人回了關雎。

至於皇帝這頭,因不久前派了魏王領兵出征吐蕃,琢貴人與楊桃的父親自然也一同隨往。這會兒捷報傳來,他忙著閱覽,是以楊桃的摺子一呈上來,也沒多想就批示了,又怕人落了什麼病根,囑咐她找個太醫仔細把一把脈,看看究竟如何,只等差了中人將摺子送回關雎,這才正經忙起了國事。

楊桃得了皇帝這話,心裡驟然一暖,雖然哥兒此時已不在屋裡,竟也不覺得太冷清了,這夜睡得倒也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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