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冒名頂替
義妁聽得微微發怔,孰料,竟是這種緣故?
只是簡單的治病?難道昨夜不是他殺死養父的?
不!義妁篤定,養父肯定是被宮裡派來的人殺死的。
只是這個殺手是眼前這位衛驍,還是在衛驍走後,另有其人前來殺害,這倒可斟酌。
但無論如何,都不可再大意了。
仇人的手已經從宮內伸到姚張村了,說明已經知曉他們的下落,斷不可再出頭冒尖,自尋死路了。
“哦,這女扁鵲嘛……”鄭無空乃仙風道古一般的清俊中年大叔,可不願意跟朝廷扯上任何關係。然而,他知道,入宮當醫女一向就是義妁的夙願。
“這女扁鵲是有的,她就叫……”
“她就叫鄭詩蘊——”義妁脫口而出,不由自主跑了進去。
鄭無空愣了一下,見義妁跟他使眼色,立刻就閉了嘴。這鬼靈精,又是打哪門子主意。
義妁嬌巧的身影如輕燕似的,眨眼就停在了衛驍面前,直接擋住了鄭無空。
“幸會,幸會,衛大人原來是一名衛尉啊。失敬!失敬!”義妁笑語盈盈,嬌俏的小臉現出一對梨渦,衛驍忍不住又滑動了下喉結,回了個禮。
“敢問姑娘芳名,與這女扁鵲又是什麼關係?那天晚上,你可是說過不……”
“欸——噓!”義妁豎起食指,狡黠的靈眸向衛驍瞥了一眼,無形之中就有拉近關係的本事,就算兩人之間突然有了共同秘密似的。
“衛大人,我怎能輕易說呢?女扁鵲鄭詩蘊是我的親師姐啊。我雖然也是師父的女弟子,不過,我入門晚,又不像師姐一樣與師父是侄叔關係,自然是本事弱些,要小心謹慎些。況且,你一個高大男子,身佩彎刀,殺氣騰騰,半夜尋訪,誰敢輕易告訴?萬一你是要殺了鄭詩蘊,那可怎麼辦?”
義妁一張巧嘴伶牙利齒,說得衛驍也情不自禁微微頜首。
“這倒罷了,如今鄭詩蘊在哪裡,倒是叫來。陛下的聖旨,豈能違抗?”衛驍冷肅道。
“是是是,衛大人,你別急。我正要找師姐安撫一番呢,可憐她這幾天哭得死去活來的。這就一併去房裡通知她就是了。”義妁忙著施禮,小心翼翼樣子也透出一股靈巧來。
衛驍倒疑惑了:“安撫什麼?哭什麼?”
“誒,”義妁幽嘆,“真是可憐。我這師姐早先年認了個義父,名叫‘許善友’,也是一位大夫,就住在姚張村。可嘆,前兩天夜裡突然被人殺死了,全靠村民幫忙入了殮,師姐更是哭得死去活來。咦……”
她突然睜大美眸,上下打量了一下衛驍,又轉了個圈,將那目光在他身上掃蕩了一圈。
衛驍被她的目光溜得全身發麻。
“咦,你這長相,這打扮,倒像是鄰居口裡所說的兇手。衛大人,莫非你也去過姚張村?莫非是你殺了許伯伯?你一個朝廷大官,你殺一個村野老漢做什麼呢?”
“你盡胡說什麼?”衛驍冷斥,“我幾時殺死他?前幾天夜裡,打探到女扁鵲家在哪裡,確實曾經去尋訪過。但那許老伯一聽我的來意,不知為何,突然冒了火,拿著掃帚將我趕出來。我怕傷到他,也就讓著他。後來,打聽到女扁鵲還有一個師父,乃是名醫鄭無空,就尋到這裡來了。心想找不到女扁鵲,央著其師父也行。所以就直接上醫館來了。誰知道你卻說許老伯死了,他怎麼死的?”
“也是被一刀抹喉嘍。你又去找過他,又被人看見了,你不是兇手,又是什麼?”義妁嘴裡這些說著,心裡卻莫名微微釋然。
看來,這個刺客興許真的不是衛驍,而是另有其人。
“這怎麼可能?本官是來替陛下尋訪名醫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豈有殺他的道理?陛下面前交不了差,掉的可是自己的腦袋。”衛驍看著義妁的目光似乎在冷誚她特別無腦似的。
義妁莞爾:“若如此就好了,那我這師姐就不至於恨你來。你且坐,我去請師姐過來與你相見,問她願不願意同你去長安。”
“好。”衛驍答得乾脆,同時入了座。
義妁臨走前,還對鄭無空使了個眼色,鄭無空只當沒看見,白了義妁一眼。
義妁到了鄭詩蘊房裡,劈頭蓋臉就問:“你可去了凝香閣,可解了燕語的毒?”
鄭詩蘊放下手裡正繡著的香囊,沒好氣應道:“解了。”
“那就好,”義妁靈眸微微轉了一圈,俯過身去,狀似親暱道,“看你這麼乖,如今就還你一份美差吧。你不是一心一意想要證明自己的醫術比我厲害。一心一意想著進太醫院學習嗎?如今機會來了,你可要好好把握。”
“什麼?”鄭詩蘊聽得雲裡霧裡的。
義妁就把衛驍來尋女扁鵲進宮替王太后治病的事說了一遍,又把讓她冒名頂替的計劃也說了一遍,最後也說了許善友已經意外被殺之事。
鄭詩蘊直接就把許善友被殺之事跳過了,滿面春風地抓住義妁追問:“你說的可是真的?讓我冒名頂替?入宮去?”
“是的,”義妁一本正經道,“反正我現在還不想進宮,你去就是了。不過,你可要把自己當成是許善友的養女,待會兒出去,可得記得悲傷,假意推脫一番。千萬別像現在這樣,眉開眼笑的。”
“是是是,都聽你的。這才是我的好師妹嘛。”鄭詩蘊一付即將要揚眉吐氣的樣子,轉眼又擰起眉來,“可是,王太后的病症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那萬一……萬一我也沒有法子可解,那可怎麼辦?這會不會掉腦袋?”
義妁冷誚:“膽小鬼。那些被奉養著的太醫們不也是束手無策嗎?你見到他們掉腦袋了沒有?”
“咦?對啊。”鄭詩蘊一掃愁容,差點拍掌而樂了,“不過,若是治不好王太后,也沒得獎賞,也不能留在宮裡吧?”
“那有什麼?到時侯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飛鴿傳書問我,我教你就是了。你把我們醫館裡的那隻羽鴿帶上吧。”義妁邪睨著鄭詩蘊,像是幫人幫到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