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置她於死地!
這男人力道如蠻牛一般,拖著嬌小的“姜沉璧”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三兩下就將她往那張錦繡牡丹貴妃榻拖。
姜沉璧驟然驚覺,酒一瞬間醒了大半。
她她她是遇上採花賊了!?
顏府的治安也忒松泛了吧!?說好的燕京四大世家之首呢?
她下意識便想要尖聲叫喊,誰知這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把捂住她的口鼻,掌心不知藏了什麼東西,姜沉璧不提防猛地吸入一口,一瞬間便覺得喉嚨灼痛,咳嗽連聲!
論理說,她雖然寄身於姜沉璧,但是也不至於連一個常人也打不過吧!?
可是周身的確乏力酸困,四肢如墜千斤,連動一動也不能。
姜沉璧雙腳拼命踢蹬,一面喝道,“你可知我是誰!?”
話音落地,她自己驚詫了一瞬間——嗓子壞了!基本發不出什麼聲音,只能微微聽到氣聲,原來剛剛的是啞藥!
鉗制她的男人已將她拖到床沿,“對不住!小人知道您是二少夫人!對不住!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的!”
姜沉璧細看他面龐——約莫五十上下,看上去老實憨厚,的確不似精蟲上腦之人,遂氣道,“我倒想知道誰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闖主子的閨房?!”
那男人用腿將她抵在貴妃榻上,一面開始胡亂撕扯自己的衣裳,姜沉璧又氣又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飛快道,“我知道了,酒有問題,是顏卿儀差你來的對麼?”
男人渾身一震,手下動作不停,拒絕回答,眼見他袒露出壯實的上身,姜沉璧顫聲道,“這位兄弟,你受她蠱惑來害我,可是顏府是名門望族,你就算…就算得逞,我名聲落地,你以為他們會留你一條命活?他們定然會殺人滅口的!”
她語氣懇切,雙眸含淚,分明楚楚動人,那男人頓了一頓,額上青筋暴露,似乎極其糾結無措。
姜沉璧趁勢忙道,“你就此收手,我便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也絕不告給第二個人,何如?”
男人咬牙,似是聯想到了什麼,眼中迅速充血變紅,“對不住了,少夫人,小的和你無冤無仇,此番也是形勢所逼,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
唰!
一把匕首從他袖中抖出,錚然一聲插在了姜沉璧臉頰右側,不足三尺外的繡枕上!
“老實點,否則現在就要你死!”男人撕扯了半日,只是姜沉璧如今身份尊貴、衣裳繁瑣,解不開,他一甩手命令道,“自己脫了!”
鬧出這樣的動靜,偏偏整個西廂房四下無聲,沒有一個下人聞訊而來!
姜沉璧苦笑,好一齣連環計,她如今被下了藥渾身綿軟無力,又叫喊不得,算是落入套中,進退維谷了。
為了保命,她的手不得不挪到了領口的祥雲盤扣,緩緩解開…
——
咣噹!
一盞熱茶被狠狠扣在紫檀木桌上,大夫人神色一凜,忙著勸道,“老爺息怒!”
顏老爺臉色鐵青,看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丫頭,“此言當真?”
“就是借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欺瞞老爺啊!”小丫頭正是在姜沉璧身邊伺候的,此時此刻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雨。
“你這丫頭,平日裡也是個伶俐的,哭什麼哭?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且細細說來!”大夫人一面給顏老爺順氣,一面斥道。
“平日裡少夫人不讓我們近身伺候,奴婢也不敢多言,今日遣了咱們出來,奴婢想著夜間露重,怕少夫人忘了關窗著風寒,這才想進去看看,奴婢就看到一個黑影竄入少夫人的寢房,奴婢只當是賊,忙拾了柴木想一探究竟,誰知,誰知少夫人竟然開門迎他進去…”
“荒唐!”顏卿儀俏臉漲得通紅,尖聲叫道,“爹爹,枉費女兒和她冰釋前嫌,當她親姐姐一般看待,她竟然作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大夫人連連嘆氣,“老身先才就說,這丫頭做女兒時不乾不淨,只怕嫁過來也不會安分,只是可惜了弈兒…老爺,現下怎麼辦?”
“能怎麼辦?”顏老爺霍然而起,帶著一股勁風大步踏向門外,“取我佩劍來!倘若真的抓贓現行,我便替姜家清理門戶,也算給老二一個交代!”
“是!”
十幾個近身家丁簇擁著顏老爺擁出正堂,一霎時廳內靜謐無聲,顏卿儀向大夫人請示道,“孃親,茲事體大,要不要知會二哥哥?”
大夫人不緊不慢地吹走茶盞中的浮沫,啜飲一口,“弈兒本就是個身子骨孱弱的,再遭那人一氣,豈不是要雪上加霜?”
顏卿儀愣了一愣,杏眸之中閃過一絲精光。
“女兒明白了!”
這一邊,顏老爺帶著十餘心腹,身後跟著顏卿儀,浩浩蕩蕩闖入西廂房,將那些躲著偷閒的下人嚇得半死,燈火逐次通明,照亮了亭臺樓宇,顏老爺身邊的人卻恭敬肅然,鴉雀無聲。
細碎的腳步自長廊由遠及近、紛至沓來,就在為首之人要上前一腳踹開少夫人的房門時,那門卻主動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