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沒有愛情多算計
“我不是小孩子了,殿下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還有,”秦長越掃了曹廣德和曹襄譽一眼,“曹襄譽膽大包天,竟然敢派人綁架我弟弟,這事,我絕對不可能輕易翻篇,曹襄譽平日裡和殿下關係極好,殿下還是不要摻和這件事比較好,免得到時候,有人會懷疑,殿下也和這事有關,急著保出曹襄譽,免得他供出殿下來。”
楚天闊的臉色有幾分難看。
“阿越,你是在懷疑我嗎?”
楚天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像是被秦長越一句話傷透了心。
“阿越,多年情誼,你竟然這樣懷疑我嗎?”
“我沒有。”秦長越仰頭看楚天闊,目光絲毫不閃躲,嘴角微笑卻帶了幾分寒意。
還是楚天闊先躲開了秦長越的目光,“阿越,你的話,讓我難過了。”
“殿下如果過多參與,我也會很難過。”
“阿越,我是為你好!”楚天闊抓住了秦長越的胳膊,“你如今怎麼這樣不聽勸!”
重生之後每一次和楚天闊的接觸,都讓秦長越覺得噁心。
她幾乎快要忍不住拔刀殺了楚天闊的衝動。
但是還不能,她還不能打草驚蛇。
在楚天闊的認知裡,自己現在應該還是他的好兄弟,樣樣都聽他的,絕對不會這樣駁逆他。
秦長越低頭,將全部的神情都斂在自己的眸子裡。
“阿越,不要鬧了,好不好?”
楚天闊又柔聲道。
秦長越點了點頭。
楚天闊溫潤一笑,抬手就要去摸秦長越的頭髮,卻被秦長越偏頭躲開。
“三殿下!”
還不等楚天闊對秦長越說點什麼,後頭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
楚天闊轉頭,見趙沉魚正斂裾朝著他笑,一時間有幾分尷尬,趕緊看了秦長越一眼。
秦長越卻沒有什麼反應。
“秦長越!你做的好事!”
趙沉魚咬碎一口銀牙,小碎步跑了過來。
她停在楚天闊面前,抬手攏了一把頭髮,羞答答看著楚天闊。
“小女見過殿下,小女聽說表哥出事,著急忙慌就過來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殿下,實在是好巧。”
趙沉魚說著,面上便浮現起幾分紅暈。
要說前世的事情,其實也和趙沉魚有幾分關係。
趙沉魚一直喜歡楚天闊,雖不知道秦長越的女子身份,但是卻十分見不得她與楚天闊日日廝混在一起,且楚天闊還對她格外好。
她一直覺得,是秦長越勾引了楚天闊,才讓楚天闊昏了頭,對她一個男人如此上心。
所以明裡暗裡,也給秦長越使了不少的絆子,最後傍上楚天闊,眼見秦長越赴死,也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樣子。
只是秦長越對趙沉魚卻沒多少恨意,她很討厭這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還不配做她的敵人。
“秦長越!你膽敢綁了我表哥,還傷了他,你好大的膽子!”
秦長越懶懶看了趙沉魚一眼,連話都不想和她說。
“秦長越!你這是什麼態度!”趙沉魚衝著秦長越吼了一句,再看向楚天闊的時候又是一副嬌滴滴的樣子,“還請殿下為小女的表哥做主啊!”
楚天闊微微往後避讓了一下,不叫自己和趙沉魚顯得太過於親近,然聲音卻是十分溫柔,“你放心,阿越不是那樣的人,她也只是太過於擔心自己的弟弟而已,一場誤會,本殿已經同阿越商量好了,她馬上就會放了曹公子的。”
“一場誤會?”趙沉魚狠狠剜了秦長越一眼,“一場誤會她就把表哥折磨成這樣,在京城,天子腳下她都敢這樣無法無天,以後還不知道會什麼樣子呢!殿下萬萬不能輕饒了她!”
秦長越隨手摸過一個茶杯來,慢慢摩挲著。
楚天闊趕緊往旁邊挪了挪,擋在趙沉魚的面前。
秦長越的習慣他是知道的,素來是捏碎了杯子,就當暗器用。
“阿越,她到底還是個姑娘……”
要是破了相,恐怕她爹又要帶著她來自己面前哭了,吵得人頭疼。
秦長越沒說話,只抬了抬手,下一秒,綁著曹襄譽的那根繩子直接斷開,他跌在地上。
“三殿下,我是賣你面子。”
“秦長越,你有本事就殺了老子!”曹襄譽趴在地上,自覺毫無臉面,又叫罵一聲。
“你當真?”
清冷的聲音伴著雪花一起落在曹襄譽頭頂。
秦長越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既然曹襄譽一心求死,她也不會客氣。
趙沉魚在旁邊尖叫了一聲,死死閉上了眼睛。
曹襄譽也嚎叫了一聲,秦長越的長刀卻沒有如約落到他身上。
趙沉魚緩緩睜開一隻眼睛,面上忽然沒了血色。
“殿下,你受傷了!”
鮮血順著楚天闊的手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他赤手握住了秦長越的刀。
秦長越眸子猩紅,轉瞬卻又想到,自己此刻該表露出來的不是痛快而是驚懼。
“殿下!”
楚天闊往旁邊一步躲開了撲過來的趙沉魚,同時也縮回了自己的手避免秦長越的觸碰。
“阿越,你過分了。”
楚天闊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哀傷。
如同被自己最心愛,最看重的人背叛。
可是楚天闊,你知道真正被背叛,是什麼滋味嗎?
“阿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楚天闊痛徹心扉開口,帶著趙沉魚和曹襄譽離開。
秦長越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望著楚天闊留下的血跡發呆。
張清成緩聲開口,“將軍,總是曹襄譽錯在先,您何必非要動用死刑。”
秦長越笑了笑,沒說話。
如今皇上病重不理朝政,她不動用私刑,難道要告訴楚天闊,然後看他假模假樣地和稀泥?
“你這幾天派人,每日往三殿下那裡送點東西,就說本將知道錯了,十分傷心,無顏去見他,連去四日,若他都無回應,第五日就不要去了。”
當沒有了愛情,算計這種事,便是手到擒來。
“銀票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都換成了散碎銀兩,甚至還有銅錢。”
張清成也摸不清楚天闊這是要做什麼。
“而且都是分批分批去換的,先去一家錢莊兌換成小額銀票,又去了其他的票行換成碎銀子。”
這些碎銀子的去向,就不好查了,還需要一段時間。
“楚天闊幫了曹家這麼大的忙,曹廣德不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你去查查看,曹家有沒有給他好處。”
張清成一一應下,又道:“將軍,樓蘭的使臣不日就會抵達京城了。”
樓蘭的使臣?
是了,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前世樓蘭的公主來到楚國,意欲和親,當時她看中的是楚天闊,但是楚天闊為了自己,硬生生是回絕了。
前世的楚天闊,真的偽裝得很好。
不過她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雖刁蠻了一些,但和自己沒什麼交集,來與不來,都沒什麼干係。
最重要的還是兩件事。
伏擊楚鳳歌的那夥流寇,到底是什麼人。
楚天闊要這麼多銀子,又是想要做什麼。
秦長越和楚天闊前世到底也是愛人,如今對他毫無感情,自然是能拿著自己對他的瞭解極盡算計。
前四日,張清成都按著她的吩咐將東西送到,前兩日的直接被楚天闊給扔了出來,後面的雖則收下,可是毫無表示。
甚至張清成都說秦長越病了,楚天闊也沒有說要來看一看。
第五日張清成沒有去,楚天闊未置一詞。
第六日楚天闊終於坐不住了,親自來了秦府。
張清成跑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秦長越趕緊將手邊的湯藥一飲而盡,爾後坐在桌邊,狠狠咳了幾聲。
“阿越,你怎麼病成這樣!”
楚天闊推門而入,滿面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