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產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冰冷到了極點的‘滾’字,就從紀言深的嘴裡吐出。
“什麼?”醫生不解。
“我讓你滾出去!”
“是是是。”醫生抹了把額間的冷汗,連忙退出病房,將門拉好。
夏沫喘勻了氣,一雙手輕輕放在腹部,她懷孕了?
眸子裡的絕望還未散去,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以及惶恐不安,全都洶湧而來。
“啪!”
重重的一個巴掌落下,夏沫猝不及防的側倒至床面,眼角餘光,正好對上了紀言深陰冷絕決的視線。
“懷孕了?”紀言深咄咄逼近,伸手揪了她的頭髮,毫不留情的將她拖拽著,甩到了床下。
剛才的那絲理智,再次被懷孕二字沖刷得沒了蹤影。
夏沫摔下床的瞬間,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小腹,沒了手的支撐,她才被醫生包紮好的額頭,立即又碰上了冰冷的地面,“唔……”
她的悶哼聲才起,頭髮再度被紀言深揪住。
他強迫她抬頭,對上自己的眼睛,“誰的種?嗯?哪個野男人的?還是,睡的男人太多了,誰是孩子父親也不知道?”
“阿言……”孩子是他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可是她不能說,不能說。
“我們最後一次做,是在兩個月前,你肚子裡的野種,一個月左右……是那個野男人的?嗯?”
夏沫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她倔強的抿著唇,眼裡含滿熱淚。
“夏沫,你還真是賤……”紀言深見不慣她這個委屈隱忍的樣子,用力揪著她的頭髮,將她甩出去,抬腳,作勢就要往她腹部踹去……
“不要,他是你……”夏沫顫抖著縮成一團,護住小腹,餘下的話,全部哽在了喉嚨裡,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她如果說了,總有一天,莫祺會將她遭受過的那場惡夢抖出來……
“不要?”紀言深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刺向了夏沫,“被別人睡上癮了,連帶著,生下野種也變成一種責任了?”
“他不是野種,他不是……”
“不是?你還有臉說不是?”紀言深停在半空的腳,猛的再次往下。
夏沫淒厲的護著腹部,“我求求你,不要……他不是野種,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身上的一團肉啊。”
她的顫聲求饒,讓他的眸色加深,那停在她身上的腳,微微顫了顫,終於還是收了回去。
“跟我走。”
“走?”
“這個野種,是你給我的恥辱。”
“我……”
“打掉。”
紀言深肯定的語氣,讓夏末打了個哆嗦,她幾步爬到他面前,眼巴巴的拽著他的褲子,“阿言,不要……不能打掉這個孩子,他是我的,是我的……”
她親自將他推開,卻在這個時候有了他的孩子。
這個孩子對她而言,是她未來活下去的信念跟依賴,更是他的影子。
紀言深冷冷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這個孩子是沒有錯的,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哪怕,你讓我去死。”
“去死?人盡可夫的女人,捨得去死?”
夏沫屈辱的漲紅了臉,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割著她的肉,
“現在就去流產,立刻,馬上。”
“不要……”
紀言深不耐煩的蹙著眉,冷戾的抬腳,甩脫她手的同時,在她身上踹了一腳,“你以為,我紀言深會允許一頂綠帽子,成天成天的戴在頭頂麼?這個孩子在一天,他就是刺在我身上的恥辱,夏沫,我沒讓你跟著去死,已經是一種仁慈了。”
夏沫忽地像瘋了般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病房門處逃去。
她知道紀言深的性子有多犟,他說要流產就是會流產。
她要逃,她要保住這個孩子,哪怕死的是她,她也要讓孩子留下。
更何況,如果不是媽媽,她早就該死了,能活著偷了幾年的時光,已經是一種奢侈。
只是,她才跨了幾步出去,甩起的手臂就被紀言深擒住,緊接著,紀言深沒將她扯回來,反而加大的力度,用力一推……
‘嘭’的一聲,夏沫毫不例外的撞上了病房門,下腹一痛,無力的栽倒至地,意識,有片刻渙散,恍惚間,她只感覺到紀言深將她扯了起來,打開病房門,拽著她朝未知的深淵而去。
“馬上給她安排流產,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