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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咱不做陳世美行不?免費閱讀_藍羽君臨小說

第5章 不速之客

花妮這才意識到,屋子裡的壞人不是一個人。

軟倒在地上時,花妮意識不清,只聽一個尖細的嗓音啐罵,“這娘們,手勁真大!”

另外一個沙啞的聲音吩咐,“將她和花老頭一起綁了!”

花妮臨暈前暗自慶幸,看來她爹還活著。

只是這兩個聲音聽著似乎有些耳熟,到底在哪聽過呢?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

嘩啦~

花妮被冷水潑了個透心涼,清醒了,臉上滴答滴答掉著水,花妮還沒看清楚,就聽那個沙啞的聲音又開口吩咐,“再潑點,這臉太嚇人了!”

嚇人?

是她的妝嗎?

想想剛才一路掉眼淚,估計妝都花了,可不是嚇人嗎!

嚇死你們最好!

花妮還未說出來,又被嘩啦一下~

這下徹底清醒了,她透過霧濛濛的眼睛,看著眼前一切。

還是她爹屋子,點了油燈,也看不清晰。

“妮子,你還好嗎?”她爹的聲音,她轉頭一看,她爹與她捆在一起。

一張老臉鼻青臉腫的,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花妮急了,“爹,你被打了?被誰打的?”

她爹皺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唉,一言難盡……”

此時,那個尖細的嗓音插了進來,“花妮,你爹不好意思說,不如我跟你說說,你爹賭錢欠了我們一百兩銀子,拿不出錢來,可不得吃頓拳頭?”

“一百兩?”花妮聞言瞪向她爹,真是有些沒脾氣了,她爹平日裡好賭,也賭不了這麼大,怎麼會突然欠這麼多?

花家老爹嘿嘿乾笑,一笑扯得臉上傷又疼,腆著老臉陪著笑,“妮子,這個……咋說呢……”

花妮暗自皺眉時,油燈突然近在眼前,花妮轉頭,看見一張慘白慘白的臉,三角眼,是男人的臉,卻又過分的白了些。

“有什麼好說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三角眼,尖嗓子,花妮認出來了,“三貴子!”

三貴子其實原名不叫三貴子,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只知道他原先在端州百花樓裡做龜公的,大家都叫他三龜,因為得罪了客人,被趕了出來。

又被四方賭館的老闆收留,他就改了名字,叫三貴子。

然而改了名字,卻改不了性,在百花樓習慣塗脂抹粉,出來了還是這麼白,白的夜裡能嚇人。

花妮撇嘴,嫌棄的後撤一下,“你離我遠些,我鼻子太靈,受不了你這麼香!”

切~

三貴子翹了蘭花指,嫌棄的指了花妮一指頭,扭了腰走到窗下,站在窗子旁邊。

藉著油燈,花妮此時才看清楚,窗下椅子上坐著個人,眉眼看不清楚,卻能看清額頭一道長疤。

花妮想想剛才那沙啞的聲音,加上這道疤,已經知道來人是誰,清了清嗓子,花妮揚了聲音喚人,“黃老闆,你說你來就來了,幹嘛這麼大的陣仗?”

“你來了,我們還能堵著門不讓你進?你下次來,讓人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先好酒好菜擺好了,等著你大駕光臨。”

黃老闆嘿嘿一笑,沙啞的聲音跟磨刀子一樣,“我也沒辦法,你爹太滑,不這麼大陣仗,怕請不動你爹。”

這位黃老闆,自然就是四方賭館的主子了,年輕時跑鏢局,留下一道疤,轉行開了賭館,靠著心狠手辣,平日裡也幹了不少混賬事兒,對於欠錢不還也是要打就打,要搶就搶,誰也不敢說個不字。

人送外號,黃一疤,也暗諷他是端州一霸!

可是沒人敢管著他,連官府都要賣幾分薄面的。

畢竟北宋開賭館是合法的,而且賭館上交的賦稅也是肥的流油,這賭館裡三教九流的人也多,黑白兩道黃一疤都吃得開。

而且黃一疤這個人,好處在於,什麼事懂得適可而止,也有些江湖心性。

有時心情好了,酒喝多了,就免了人的賭錢。

但是心情不好時,就不好說了。

花妮心裡思忖這事,是他爹不佔理兒,看黃一疤心情不好,是不是還能商量商量。

花妮雖然骨子裡性情耿直,但是這麼多年跟著她爹在酒樓賭館混著,無數次拯救她爹與水火之中,也是鍛鍊了一副察言觀色的眼睛和圓滑處世的口才。

窮人,有時候能活下去才最重要。

花妮心裡這麼打算著,堆了個笑臉,嘿嘿賠笑,“黃老闆,我爹再滑,能逃得過你如來佛的手掌心去?我爹也是四處籌錢去了,肯定不是故意躲著您。”

“是吧,爹?”花妮胳膊肘抗抗花家老爹,花家老爹人老心不老,跟自家閨女那默契是好到爆,根本不用多說就立馬點頭附和。

“就是就是,還是妮懂我,我就是四處找銀子去了!”

黃一疤重重點著頭,一笑,額頭上的疤有些猙獰。

“那你可真不容易,找著了嗎?”

“……哦,這個……”花家老爹又死翹了,找著了還能躲著嗎?

花妮立馬接上,“黃老闆,一百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總要給我們點時間,你說是吧?”

“不行,都寬限了幾天了,還要寬限!今天,一百兩,一分不能少!”三貴子狗仗人勢,兇巴巴的吆喝。

花妮暗裡瞪了三貴子一眼,越發笑的諂媚,“黃老闆,你看我和我爹窮的叮噹響,哪來的一百兩給你?”

“你不是嫁了秦家嗎?”黃老闆一笑,給花妮指了條明路。

花妮暗地裡撇嘴,嚷嚷叫窮,“秦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比我們還窮呢,來提親時都沒彩禮錢!”花妮說的跟真的一樣,其實也是真話。

秦家來提親時,錢沒多少,給的幾個首飾也是秦夫人自己用過的,花妮都留給他爹,也沒帶出來。

唯一戴著的,就是腳上穿的繡鞋。

“要不,我這雙繡鞋應該值一百兩,黃老闆您要是不嫌棄我穿過,就拿了去?”花妮一抻腿,繡鞋上的明珠反射著油燈光澤,分外的亮些。

三貴子定睛一看,吆喝,好貨色啊,轉頭跟黃一疤建議,“要不老大我們……”

黃一疤沙啞的笑聲突然起來,打斷了三貴子,“花家小妮,你說我一個臭男人,要你的繡鞋做什麼?”

“那你要什麼?難不成你要我?你要是不嫌棄我嫁過人……”花妮有些毛遂自薦,其實不過是以退為進,她知道,黃一疤家裡有隻母老虎。

黃一疤這麼多年心心念念想納個妾都沒戲,所以她有恃無恐。

黃一疤聞言,撲哧一樂,大大嘆氣,“唉,你這妮子,我可消受不起!”光這滑不留手的性格,和這身手,他就覺得是個麻煩。

女人嘛,自然是弱柳扶風那樣的才好。

“那你看你也不要我,你今天殺了我們,也拿不出一百兩了,要不你還是寬限幾天,我們想辦法籌銀子給你?”花妮見前面鋪墊夠了,開始導入正題了。

黃一疤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怎麼選擇。

黃一疤挑挑眉,笑的二五八萬的,花妮也陪著笑,笑的格外愉快。

兩人像是買賣談成了,笑的格外默契。

一個沙啞的笑聲,一個清亮的笑聲,在狹小的屋子裡。

極度的不和諧。

旁邊花家老爹和三貴子聽得莫名心驚,這兩人這回笑的實在是有些讓人心裡發虛啊。

花妮還在笑,她就覺得今晚這過得太跌宕起伏了,才重生過來,和秦硯鬧崩了,結果回來又趕上這麼一齣請君入甕。

人生還有比這還精彩的嗎?

可她還得接著往下演。

所以,輸人不輸陣,黃老闆不停,她就得一直笑著。

誰停,誰就輸了不是?

“行了,別笑了,你這大花臉笑的我心裡瘮得慌!”

咳咳,花妮被笑聲嗆個半死,黃一疤這爛嘴,有這麼說話的嗎?

雖然她也知道,她這回定然不會太好看。

“花妮,你家有現成的寶貝,你難道忘了?”黃一疤天外飛仙的一句,打斷了花妮的咳聲。

花妮有些納悶,黃一疤索性敞開門說亮話,抽了懷中一張紙,亮在花妮眼前,“你爹說,秦家將蟠龍沉香硯做了定親之物,你爹已經將這硯抵了一百兩,有字據為證!”

一張字據唰的亮在花妮眼前,蟠龍沉香硯五個大字格外醒目。

她爹把這硯抵給了黃一疤?

花妮登時心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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