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不欠你
蘇清雅腳步怵在那兒,眸光一點點地轉移到了他挽著的女人身上。
女子嬌容秀美,一雙靈動的水眸泛著高貴冷豔之色,與滿場打扮亮眼女士不同,她並沒有著奢華禮服。可即便是簡便的衣裙,也蓋不住女子的風華絕貌!
果然,尤.物就是尤.物!
心底暗暗酸了一會兒,蘇清雅便趕忙垂下頭,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稍稍躲一下。
畢竟,她今天干了些不光彩的事兒,若是薄煜銘瞧見她出現在此,絕對能分分鐘錘死她。拉著繁瑣的衣裙,她抬起腳步……
倉皇間,她迎面撞上了一道身影。男人剛從衛生間出來,溼漉的手穩住了她將要摔倒的身子,冰涼之意從腰間襲來,蘇清雅連忙站穩了身,驚慌的抬首。
“對……對不起……容衍先生?”看清男人長相後,她吃驚的捂著唇。
容衍溫淡的神色在瞧見蘇清雅的那一瞬變了變,一閃而逝的陰霾與憎惡。三年沒見,她變了,從當初的稚嫩變的成熟,歲月將她磨礪的愈發有女人味,可也愈讓他厭惡。
她還能有臉,活得如此光鮮亮彩?
“嗯……”他輕諷的挑了挑唇角,轉身。
感受到他的敵意,蘇清雅滿心疑惑?她與容衍從未見過面,為何他看她的目光那麼不善?
“容先生,能不能打擾你幾分鐘時間,我有事想要求你。”蘇清雅連忙將男人攔了下來,略施粉黛的容顏上掛著淺淺地笑容。
“何事?”容衍停駐腳步,寡淡涼薄的眸光落到她身上。
他不屑對一個女人動用手段,三年恨意最高漲時,也沒有!一命抵一命固然好,可這世上最好的懲罰,便是低賤如浮沉,隨波逐流!
“容先生,你最近是否買下城南一塊地?不瞞你說,那塊地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是我母親的寄望。您能不能暫時不要開發?我會想辦法湊足錢,你給我點時間,好麼?”
她將姿態放的很低,卑躬屈膝,低頭哈腰,對著容衍誠懇的祈求。
容衍輕嗤了一聲,他眸光帶著譏諷與嘲弄:“那塊地,市值三千萬,小姐,你這是想空手套白狼?”
“容先生,我知道我這番找你唐突了,可是我真的會湊足那筆錢,我只是求你,把那塊地暫時擱置。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容衍欲要離開,蘇清雅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她有些蒼白的臉上落著暈黃色的光影。
他猶記得,見她時,她被關在看守所裡。那時,她憔悴的臉上一片灰暗,海藻般的烏髮凌亂的披散著,身上的囚服褶皺著。
“所以,知道唐突還獅子大開口?或者說,您對自己很自信,認為能說服我?”容衍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只覺這女人在牢裡待了三年,腦子生鏽了。
“容先生,我付不出能讓你心動的代價,只要您能答應,我可以承諾,讓我做什麼都行。”蘇清雅想要用真誠感化面前的男人,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可有件事她快忘了,如今這個以利益為準的年代,還有什麼人情可講?
容衍邪佞的唇斂起弧度,那笑不達眼底,他靠近了蘇清雅,慢條斯理開口:“做什麼都行?現在女人求人的姿態動不動就承諾,做什麼都行!我讓你賠男人睡覺,你做麼?讓你去死,你去麼?讓你跪著學狗叫,你學麼?”
清冷寡薄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敲打著她的心房,蘇清雅沒想到優雅如紳士般的男人,也會如此無禮。
她臉色又青又紫。
“容先生,如果羞辱一個女人也有成就感的話,你儘管羞辱。我這輩子,被太多的人踐踏,也不差你一個。”蘇清雅知道今天這事估摸著談不成了,她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法撬動容衍這塊硬石頭!
轉身,想要離去時,男人在後頭輕飄飄開口:“那塊地,我找風水師看了,過不了幾天我就讓人動工改成墓地……”
“你……”蘇清雅促步,一臉陰鬱的表情瞪著他。
“小姐,想要我退步也不是不行,我公司缺一個職位,若是小姐願意接受,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一年時間籌款。”
容衍閒適的靠著牆面,那雙深邃幽暗的黑眸,泛著不可捉摸的光芒!她心底詫異,接著開口詢問:“什麼職位?”
“公關部,經理!月薪八千起,業績只要拿下合同,就有三個點的提成。”
公關部!
蘇清雅的臉色驟然又難看了起來,她豈會不知,容衍這是在羞辱為難她。公關部,說的難聽點,就是公司為拉攏客戶專門培養的特殊部門‘人才’。
裡面女孩,不需要很高學歷,不需要很高素養,唯獨缺不了的便是姿色與手腕。
“小姐,我想,你要湊足三千萬,這可是最容易的方法,豐禾的單子都是上億的,三個點的提成……”容衍逆光而站,墨色的西裝配著白色的襯衫,襯著那張俊魅的臉詭譎迷離……她看不清他,與他對視上,更有種心悸的感覺,彷彿他埋了個坑,等她心甘情願的往裡跳。
可她始終想不出,這是為什麼!
她想要拒絕,就算是再落魄,她也做不出去賣笑的事兒,可……
想到那塊兒,她心一橫,閉眼:“好,容先生,我答應!”她突然想通了,這或許就是有錢人的惡趣味!
喜歡折斷有夢想人的羽翼,看著他們低賤的匍匐腳下祈求,滿足上等人那一點點可笑的虛榮心!
蘇清雅離開後,容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微變,他抽出兜裡的煙,點燃。
明明滅滅的煙火在氤氳的光色下,襯著他高深莫測的臉愈發的蠱惑,終於,隱匿在走廊裡的高挑女人款步而出:“哥,你這又何必呢?蘇清雅,她不欠你。”
“不欠麼?若想兩清,就一命抵一命!”容衍猛抽了一口煙,霧氣朦朧了他陰沉的眼,遮蓋住他眼底狠厲嗜血的光色。
“唐辛的死,是意外。車禍是引火線,可你別忘了,是誰逼著她非要用車禍來自戕?”女人有些惱,惱容衍認死理,一根筋。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外界傳聞的斷袖,是個專情到死心眼的男人。唐辛的死,摧毀了他的信念,這幾年他的生活自律的可怕。從前溫潤儒雅的男人,如今變成了自虐狂……
“哥,你就繼續作下去吧,永遠活在仇恨中!”女子勸解不成,氣的咬牙跺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