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七回魂
解蠱的時候,墨逸把我和陸思齊的結婚證和婚紗照都燒了,我還鬆了一口氣,結果卻陸思齊今天就借蘇溪的手送了這對同生情偶過來。
據外婆說,布家傳承上千年,先祖是專為皇家貴族燒製人俑陪葬的,後來葬制有改,轉而研究人偶厭勝之術,漢朝巫蠱之禍後,布家幾乎被滅族,只有少數後人逃回回祖籍湘西隱居不出,布家人偶也幾乎成了傳說,可現在陸思齊居然送來了一對!
“我已經託苗婆婆幫我查陸思齊母子的來歷了。”外婆將我手中的人偶輕放於禮盒之中,握著我的手道:“有外婆在,你不用怕。”
她手掌依舊粗糙,帶著熟悉的溫度,小時候我夢裡驚醒,她也是這樣握著我的手,一次次告訴我別怕,哄著我睡去。
我朝她笑笑,問她今天觀香我的表現怎麼樣,把南雅給唬得不行了,很有做神婆的天份吧。
外婆只是呵呵的笑,說我無師自通,得了她的真傳,可眼睛卻帶擔憂的瞄著我小腹處。
不想讓外婆操心,我拉著她,將蘇溪介紹給她,岔開了這件事。
蘇溪如我所想,就算我找出陸思齊出事車的照片,把他媽剁貓放血的事情講給她聽,她都不信,我把那對同生人偶給她看,她居然還羨慕的說自己也要定一對,我無奈放棄治療,讓她先回去,我在家裡陪陪外婆。
她還一個勁的說陸思齊好,公司同事都羨慕我,大有要住在這裡的架勢,被我強行推上車才回去,交待她最好避開陸思齊,她卻說過兩天還要來找我。
晚飯後,我一邊翻看著外婆給的書,把南雅和陸思齊的事情記錄了下來,正好奇是誰將南雅那個打掉的胎兒給保存了下來,小腹上就是一沉,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摁在小腹之上。
感覺到冰冷的面具貼在耳側,我僵著身子連動都不敢動,可這樣被墨逸從身後圈在懷裡,氣氛也有點怪啊,不知道墨逸要怎麼安撫腹中的鬼胎。
可過了半晌他都沒有動作,垂眼看著他放在小腹上的手,想著莫不是這樣隔著肚皮傳法力?電視裡的都是真的?
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道:“並非本君拘不走陸思齊,而是他的陰魂在陽間有牽制,本君允諾過冥君,不插手地府之事,這種事情自然不勞本君出手。”
我這才知道,他剛才沒動是在看我的筆記,可說得好像他在地府位置很高一樣。
轉眼瞄到筆記裡面對他不好的評價,忙尬笑的將筆記給合好,瞄著他的手有點害怕弱弱的道:“安撫好了嗎?”
話音一落,墨逸呵呵低笑,本就貼在耳側的臉一轉,對著我耳朵吹了口氣:“還沒開始呢,這就等不急了?”
我還以為他會跟電視裡傳內力一樣,揉揉捏捏,結果他的手居然順著小腹徑直朝下。
腦中轟隆一聲,我臉立馬變得火辣辣的,慌忙想站起來,墨逸手上輕輕一用力,就將我帶倒順勢倒在了地上,他壓著笑意道:“我和它之間唯一的通道是哪裡你不知道嗎?本君要安撫它,自然得……嗯?”
感覺到抵在腰間硌人存在,我又慌又燥,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急急的爬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又倒了下去,還好死不死的趴在墨逸的懷裡,那姿勢……
聽到墨逸低沉的笑,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慌亂後怕之間撐手想起來,墨逸衣袖輕輕一揮,摟著我一個轉身就將我壓在了身上,手在小腹處輕輕遊走:“讓本君安撫一下嗯……”
明知道他說的是腹中的鬼胎,而並非是我,但我還是被他那沙啞的嗓音給撩到了,手腳一片發軟,正感慨男女之事果然是食髓知味,就感覺身上一涼,好好的衣服不知道怎的全部不見了。
在墨逸刻意引導之下,就算我這次能動,卻也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雙手只能抓著他的胳膊,或是攀附著他的肩膀,任由他沉浮。
似乎一直記得那夾著的床腳,墨逸還特意將我雙腿放在腰間,提醒我,他的話並不是空說的。
我不知道是幾時停下來的,更不知道墨逸是什麼時候走的,只是等我醒來的時候,一床被子半鋪半蓋的躺在床上,外婆滿臉擔憂的端了碗紅糖雞蛋水給我,讓我多曬太陽,等南雅的錢給了,全部拿出去捐了,多積積陰德。
想到昨晚的激烈,外婆不過一牆之隔,怎麼會聽不到,我臉都滴血。
泡了澡,直接就吃中飯了,外婆依舊給我講解那本觀香的書,其間我幾次問她受傷的事情,還有為什麼苗婆婆說我活不過本命之數。
但外婆卻只是告訴我並沒有受傷,要不就是說苗婆婆胡說嚇我的,我這不是沒事嗎。
可我依舊記得外婆交待我本命年前,一定要結婚的事情,那時我問她為什麼,她都只是說結婚早點好,但這兩件事放在一塊,明顯透著古怪。
外婆不肯說,我也不好逼著問,只得努力學那本書裡的東西,同時查找一些鬼胎的辦法,可對於墨逸的來處,依舊查不到半點頭緒。
他藉著安撫受驚的鬼胎,每晚都來,夜夜纏綿。似乎也知道我在找他的來處,卻半點都不擔心。有時我會假意討好,撫摸他的面具,在他身上尋找一些痕跡,都一無所獲。就算藉著鬼胎的緣故,求他解了我與陸思齊的冥婚書,他也並不接話。
這讓我明白,就算墨逸會於危險之時救我,會指點我積陰德保命,但這些都只是為了腹中鬼胎,我這個人的生死處境都不重要。
隨著陸思齊二七越來越近,外婆越發的緊張,每天將香灰灑在屋子四周不說,還砍了全村的桃木製成木樁立在屋外,還用紅繩纏著,搞得同村人都以為我們要大量養雞,結網子圈雞。
陸思齊二七那天,苗婆婆又來了,她和外婆在屋內講了許久,我想偷聽卻什麼都沒有聽到,明明可以隔著門縫看到她們,卻只聽到無數蜜蜂“嗡嗡”的叫聲,肯定是苗婆婆搞的鬼。
她們出來後也不肯透露,一直到了晚飯後,外婆端了杯清水給我,說是安眠的,牽魂蠱借墨逸之力解了,只要我一覺睡到大天亮,陸思齊就算能找到我,我不受鬼迷,他也沒辦法帶走我一個活人,有鬼胎在腹中,夢魘也傷不了我。
我二話不說就將清水給喝了,想著這鬼胎也還是有點用的。
那杯水果然效果不錯,我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外婆臉色朝我笑著,苗婆婆卻已經回去了。
陸思齊說他媽可以用蛇蠱吃掉鬼胎,我還想問苗婆婆那蛇蠱的事情呢,她怎麼就急著回去了,問及陸思齊母子的身份,外婆只說沒查到。
隱隱感覺外婆有什麼瞞著我,但我從小無父無母,是外婆將我帶大,知道她不會害我,也就沒有逼問。
二七相安無事的避過,外婆明顯安心了不少,剛入夜就去睡了,我看著她疲憊的臉,知道昨晚她肯定一夜沒睡,心裡一陣愧疚。
我因為昨晚睡得太多,所以睡得淺,半夜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有車子響聲,跟著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和蘇溪叫我的聲音:“雲清,雲清開門啊,雲清……”
聽到蘇溪的聲音,我忙去開門,外婆家裡重重防備,陸思齊肯定不敢來找我,說不定就對蘇溪下手了,我有點後悔讓蘇溪回去。
我一拉開門,蘇溪就慌忙跑了進來,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抓著我道:“雲清救救我!”
她雙手冰冷,明顯嚇得不輕,我忙讓她先進屋,轉身關門時,卻瞄見屋前的車似乎並不是蘇溪的,反而像一部出租車。
腦中猛的想起了什麼,卻聽到身後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道:“你害死了我,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