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風流全文第30章
對於李震而言,躲在幕後總是最安全的,一旦自己被潛在的敵人低估,真有事情面臨的挑戰就會大大減少。
德公那天輸棋後他一去就找他下棋,可一次也贏不了。
氣得吹鬍子瞪眼,好幾次暗示他要尊老愛幼,可惜李震就是手下不留情。
幾天後,李震收到相府請柬,居然是阿嬌送來的,這道讓李震有些驚訝。
上面說年前會在王家的怡華園舉辦一次怡園詩會,邀請他赴約。
大概是阿嬌向他示好吧,畢竟他幫那丫頭推掉和自己的婚事。
那個只會給他斟酒,還會哭鼻子的姑娘可是京都出名的才女啊。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似乎再給自己爺爺唱詞,所以李震才會誤會她是小妾,
現在想想那可能是她自己做的詞吧,所以才會唱出來讓德公品評。
李震對什麼詩會並不感興趣,比起來他更願意和王越那個見識多的老頭談天說地。
詩詞他是寫的,但寫的都是別人的,寫完裝裱起來掛在自己屋裡。
這樣的氛圍很好,讓人寧靜。
但是美人來請,他不會拒絕。
………
長春殿內,燈火通明。
冬夜漫長,此時天還矇矇亮,裡面已經滿是朝臣,在立者盡皆紫袍,手執玉笏。
上首紅金龍袍,珠玉允耳,十二玉流蘇黑冕冠,正是當今皇帝。
下方站在最前的幾個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已經爭論多時。
“陛下,敗軍之將無論如何言語皆是推脫狡辯之詞,我朝歲歲花費眾多財資養護關北廂軍,為的就是預防北方兵禍。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待到用時關北軍卻一觸即潰,作為主帥,魏朝仁這是天大的失職,不可輕恕!”
說話的是一個微胖老者,手執玉笏,紫金袍,位列文臣之首,正是參知政事羽承安。
上首皇上點點頭:“言之有理。”
“勝敗乃兵家常事,沙場之事誰能言而斷決?魏朝仁此番戰敗雖有過錯,但也有天時之禍,請陛下三思。
關北之地連年兵禍,魏朝仁鎮邊數十年如一日,此前皆無大禍也是天大的功勞!”
說話的老人位列武將之首,此人正是當朝樞密使,大將軍冢道虞。
皇帝又點頭,按著金邊案角,遲遲沒有決斷。
羽承安見此上前一步再次開口:“冢大人言語自有道理,勝敗之數無人能決,可若因此開赦聖恩,從輕發落,
日後關北之地心中必是無畏,戒備鬆散,輕視瀆職,到時北疆何以能安?
臣請陛下務必嚴懲魏朝仁,以儆效尤,以懾北疆,以安社稷啊!”
他言辭懇切,句句肺腑之言,一時之間大殿之內群臣竊竊私語,都以為如此。
冢道虞皺眉,又拱拱手:“陛下,魏朝仁乃赤誠忠勇之士,只是一時過錯,並非有意瀆職,請陛下明鑑。”
“一時過錯?若數萬大軍,十二城壘之無辜百姓也只是一時過錯,冢大人是不是有些太心寬了。”
站在冢道虞後方的殿前指揮使楊洪昭道,他虎背熊腰,看起來四十上下。
冢道虞看了他一眼,面無變色,並未理論。
上首皇上揮揮手,對站在百官最前方的紅袍男子道:“太子,此事你怎麼看?”
太子一聲紅袍,持玉笏,八字山羊鬍顯得下巴尖瘦,年紀不到四十,身材偏瘦,上前一步恭敬行禮才答話:
“兒臣竊以為羽大人所言有理,敗軍之將若不嚴懲不足以震懾群臣,日後恐還有新敗。”
聽到這話,後方的冢道虞輕嘆口氣,閉上嘴也不說話了。
皇帝捏著案邊又問:“何昭,此事你有何看法。”
何昭面無表情側身半步出列,執笏拜言:“陛下,臣向來不知兵事,不懂疆防,也從未去過關北苦寒之地,故而不敢妄言。”
皇帝失望的揮揮手讓他退回去,然後道:“平日裡何愛卿最為剛直,向來直言不諱,今日之事躊躇難斷,朕本想聽聽你的意見來著。”
說著老皇帝站起來走到金案邊:“各方說法朕都聽了,心底多少有數,今日朝議到此為止。”
“陛下……”羽承安見此著急得想要說什麼,卻被皇帝身邊的公公一聲高揚的“退朝”打斷,
羽承安連忙低頭行禮,目視皇帝離開,魏朝仁之事再次不了了之。
羽承安遠遠的看了側面神色自若的冢道虞一眼,甩袖而走。
才出大殿門,天正好亮定,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過來,小聲對他道:“羽大人,太子有請,請您到東宮稍坐。”
羽承安點點頭:“你回去告知太子,此時身著朝服,入東宮多有不便,待我回家換了衣服就來。”
小太監點頭,然後匆匆走開了。
羽承安看著天邊紅日,喃喃自語:“我大景壯麗河山,必由我等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