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報應來得是不是有點快?
“找死?”他暴怒一聲,聲音落下,緊接而來的就是幾聲劇烈的咳嗽。
傭人慘白著臉往後退了幾步。
尹沫面不改色,看著江時暮一字一句道:“江少爺,我家小姐讓我來叫你起床。”
江時暮:……
尹沫轉身往外走,她前腳走,傭人被江時暮冷眼一瞪,趕緊跟了出去。
尹沫把手裡的盆子交給傭人,下樓,徑直來到沈知夏面前。
沈知夏淡淡一笑,“醒了?”
“嗯。”
樓梯上很快傳來匆忙而沉重的腳步聲,沈知夏抬眼望去,就見江時暮披著一件睡袍,手裡拿著毛巾,一邊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跑下樓。
男人皮膚白皙,墨髮有些凌亂,神色匆匆,一對淺棕色的眸子狠狠瞪著她,眼中怒意滿滿。
沈知夏平靜地等著男人來到她面前,沒等男人開口,她搶著說:“睡的好嗎?”
這一聲溫柔的問候,反倒是讓江時暮一時間啞口無言。
“江少爺身體不好可以理解,但大婚之日把新娘一個人晾在禮堂,實在有失禮數,不過這件事情我不跟江少爺你計較,下不為例。”沈知夏眼底噙著淺笑,話說完,示意尹沫推她去飯廳。
她有些餓了,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傭人和尹沫上樓叫江時暮起床的時候,她去廚房看了看,有兩個廚師在忙,午餐已經快準備好了。
到了飯廳,尹沫把她扶到餐桌前,傭人立刻去準備碗筷。
江時暮跟進來,看到沈知夏神色從容等著午飯的模樣,頗有些驚訝。
“你……”他輕啟薄唇,卻不知該說點什麼。
這女人剛到他的地盤,怎麼好像已經是他地盤的女主人了?
這可是他的家!
她讓人潑了他一身涼水,還有臉衝他笑?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進了江家的門,就是我江時暮的女人,我說過,我不要你。”
沈知夏抬眼看他,笑了,“江少爺既然醒了,一起用餐吧。”
江時暮:……
尹沫把江時暮旁邊的椅子拉開,示意他坐。
他一聲冷哼,扔下手中的毛巾,憤然離去。
沈知夏看到他上樓去了,沒理。
跟尹沫一起吃完了飯,她回房卸妝,在尹沫的幫助下換掉身上非常累贅的婚紗,她躺到床上準備休息。
今天起了個大早,整個人一直有點渾渾噩噩的,飯後也有些犯困。
尹沫在床邊守著她,確定她睡著以後才離開。
她睡得迷迷糊糊,噩夢連連,突然,一陣涼意自頭頂傾注而下,她倒抽一口涼氣,從夢中驚醒。
床前站著一人,那人身材瘦高,手裡拿著一個盆子,儘管揹著光,臉上那挑釁不屑的神情卻盡收她的眼底。
“江時暮,你瘋了?”
他居然趁她睡著,往她身上潑涼水!
這簡直是報復!
江時暮把盆子往地上一扔,雙手插兜,衝她涼薄一笑:“報應來得是不是有點快?”
沈知夏咬牙切齒。
“我勸沈小姐別把自己太當回事,雖然你進了江家的門,但不代表我接受你,還有,從今天開始,你要遵守本少爺的規矩。”
沈知夏恨恨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剛要說什麼,男人搶先道:“第一,你的活動範圍僅限一樓,二樓不是你和你的狗能來的地方。第二,不準再進飯廳,永遠別讓本少爺用餐的時候看見你,倒胃口。第三,本少爺在的時候,你最好待在房間裡,不要出現在本少爺面前,影響本少爺的心情。第四,本少爺的東西不要隨便亂碰,碰壞了,你賠不起。”
“江時暮——”沈知夏忍耐著發出一聲低喝。
江時暮沉沉一笑,“第五,不要直呼本少爺的名字,你不配!”
“你……”
她的話才剛開了個頭,男人輕咳的聲音又將她打斷。
她氣血上湧,抓起一個枕頭用力朝男人扔了過去,男人微微一側身,枕頭擦著男人肩頭飛過去,無聲落在地上。
“殘廢一個,脾氣還不小。”男人睨著她低罵一句,旋即摔門而去。
沈知夏氣得渾身顫抖!
用了很長時間平復了情緒,她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忍住。
江時暮拖著病懨懨的身體活不了多久,她忍耐一段時間就好,等他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
北樓有兩個廚師和一個傭人,傭人是藍姨,三十多歲,沈知夏已經見過她,另外江時暮有個專車司機,還有一個跟了他好幾年的保鏢——林肖。
林肖是個體格很壯的年輕男人,大不了江時暮幾歲,健康的小麥膚色,留著淺平頭,不苟言笑,模樣長得有點兇悍,但他對江時暮可以說是唯命是從。
江時暮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
入住北樓的第一天,沈知夏窩了一肚子火,江時暮從她房間離開後,便帶著林肖出門了。
雨下了一天,夜裡才停。
晚飯後,她早早躺下了,卻怎麼都睡不著。
最後一次看時間,已是凌晨兩點鐘。
她感到口渴,很想喝水,奈何行動不便,又這麼晚了,她實在不想吵醒尹沫,於是就在床上直挺挺地躺著。
盯著昏暗的天花板怔神許久,忽聽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聲音似乎朝著她的房間來了。
她緩緩起身,透過門縫底下透進的光線,隱約可見一道影子停在了她的房門前。
心頭頓時一凜。
只聽‘嘎噠’一聲響,門被推開,一個瘦高的身影快速閃進來,門‘砰’地一下被那人關上。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但藉著走廊上的燈光,她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白皙清俊的面龐,一頭如墨般隨意的短髮,襯得輪廓流暢俊朗。
是江時暮!
窗前灑下清白的月光,男人步伐緩慢,跌跌撞撞地朝她走來。
他剛一靠近,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你喝酒了?”她驚訝不已。
身子骨弱不禁風,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人居然還喝酒?
難怪他活不了多久了,病成這樣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男人在床邊坐下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你的房間在二樓。”她說。
男人沉沉一笑,俊臉突然逼近,大手攬住她的肩頭,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她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