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新郎的婚禮
“小姐,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尹沫紅著眼眶,眼淚也掉了下來。
沈知夏感動不已,“你以後別再叫我小姐了,叫我知夏。”
尹沫點點頭,卻還是改不了口,“小姐,我們回家。”
沈知夏瞬間被她氣笑了,“剛剛才說過,不準再叫我小姐了。”
尹沫撓撓頭,“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慢慢改。”
回到沈宅,沈知夏梳洗完,在尹沫的幫助下換好睡衣,剛在床上躺下來,房門就被方芷嫣一腳踹開。
她皺起眉頭,看著闖進來的方芷嫣,沒好氣道:“你這個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敲門?”
方芷嫣的身上還穿著訂婚宴上的那條露背長裙,顯然剛從宴會上回來,她指著沈知夏怒不可遏,“我不是告訴過你,不準去我的訂婚宴上丟人現眼麼。”
“我又不是去看你的,你別自作多情。”
“你是聽說江家的二少爺要去,所以專程去看他的吧,看到人了感覺如何?”
她冷冷一笑:“英俊帥氣又多金,非常符合我的口味,我很滿意。”
“你就笑吧,有你哭的時候,死殘廢,該死不死的賤骨頭。”方芷嫣罵罵咧咧地走出去。
她前腳走,方惠珠後腳就來了,這對母女進出這個房間從來不知道敲門,絲毫不懂得尊重人。
“夏夏。”方惠珠無視床邊站著的尹沫,徑直走到沈知夏面前,在床邊坐下,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沈知夏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說:“江家的二少爺你今天見到了,我沒騙你吧,他是長得一表人才。”
沈知夏嫌棄地甩開方惠珠的手,方惠珠不怒反笑,“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你有事嗎?”
方惠珠這個女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既然舔著臉來了,必定是有話要說,而且不是好話。
“是這樣的,芷嫣特別喜歡你那套珍珠首飾,那首飾是全球限量,就那一套,你平時不出門,要那麼一套首飾也沒用。”
沈知夏面色沉了沉,不悅道:“那是我媽留給我的。”
“可你又沒機會戴,剛好我們芷嫣喜歡。”
“所以呢?”
“送給芷嫣吧,我再送你一套別的首飾,等你出嫁那天……”
“出嫁那天,我當然要戴我媽留給我的珍珠首飾。”沈知夏冷冷打斷方惠珠的話,“你要是沒別的事就請便,我要休息了。”
尹沫非常配合地示意方惠珠出去,方惠珠一改剛才和悅的臉色,衝著尹沫磨牙切齒,“你可真是條忠心的狗,沈家沒白養你。”
尹沫氣得暗暗咬牙。
方惠珠重重地摔門而去。
——
婚禮這天,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沈知夏一早就被雷聲驚醒,傭人們手忙腳亂地幫她梳洗打扮,她穿上了婚紗,一套隨意在婚紗店挑選的婚紗,原本準備佩戴的珍珠首飾,等她打開首飾盒的時候才發現珍珠項鍊被人扯斷了,盒子裡只剩下一堆珍珠,耳墜和手鍊也毫不意外的被毀壞了。
她心中怒意橫生,自然知道是誰對她的首飾下此狠手,可婚禮在即,她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和方惠珠母女起衝突。
她隱忍著戴上一套簡單的首飾,在規定的時間內出發趕往結婚禮堂。
參加婚禮的賓客寥寥無幾,都是雙方的長輩,女方這邊出席的只有沈知夏的父親沈建通,還有挽著沈建通手臂笑得花枝亂顫的方惠珠,方芷嫣此時還在睡大覺。
男方出席的是江時暮的父親江國富,叔叔江國強,以及江時暮的大哥江玉棠。
江玉棠一表人才,相貌氣質絲毫不輸給江時暮。
他的目光全程注視著輪椅上的沈知夏,幾乎一瞬都沒有移開過。
沈知夏下車時,儘管尹沫撐傘及時,她還是淋了些雨,髮絲稍顯凌亂,婚紗上沾了些許雨漬,作為新娘來說,她這副模樣是有些狼狽的。
吉時已到,卻不見新郎的身影。
沈知夏坐在輪椅上,獨自一人面向證婚的神父,一張臉蒼白的毫無血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小時後,仍不見新郎出現,男方的人已經坐不住了,江國強起身走向神父,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還沒開始的婚禮就這樣結束了。
沈知夏沒回沈家,被安排上了江家的車,直接去了江家。
江時暮身份特殊,沈知夏對他的情況有所耳聞,江時暮不是江太太白秀華的親生兒子,他是個私生子,因為這一特殊的身份,他並不住江家的大宅,而是住在大宅後方的兩層洋樓裡。
江宅更像是一座莊園,位於郊區,佔地面積非常大,坐北朝南,後方的小洋樓被江家的人稱之為北樓。
沈知夏作為江時暮的妻子,自然是被安排入住北樓。
她腿腳不便,傭人在一樓給她騰了個房間,房間已經收拾乾淨,挺大,佈置的挺奢華,只是清冷的房子裡,絲毫不見一點喜慶之色,一眼望去,全是黑白灰冷色調,完全沒有新婚的氣氛。
江時暮是私生子,又娶了她這麼個雙腿殘疾的女人,江家不可能大辦他們的婚禮,能給他們一場婚禮已經相當仁慈了,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江時暮居然在婚禮當天放她鴿子。
“小姐,今天雨太大,你的行李明天才會送到。”尹沫推著她在屋子裡熟悉環境。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見一傭人從廚房端出一杯咖啡給她,她問:“江時暮人呢?”
傭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畏畏縮縮:“暮少爺在樓上睡覺。”
“……”
結婚這天,他居然在睡覺?
沈知夏差點炸了毛,她用力抓著輪椅的扶手,忍耐片刻,對尹沫說:“去準備一盆水,叫江時暮起床。”
如果她腿腳方便,這事不用尹沫代勞,可她上個樓都費勁。
尹沫按照她的意思,接了盆冷水,然後在傭人的帶領下進入江時暮的房間,男人睡在床上,被子蒙著半個腦袋,一半俊臉露在外面,睡得香甜。
尹沫不假思索,將一盆水潑向江時暮。
正值初秋,被子十分單薄。
冷水滲過被單,淋在熟睡的男人身上,透心涼。
江時暮倒抽一口氣,猛地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臉懵逼地看著床前拿著一個盆子的尹沫,頓時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