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親之事
她好恨自己識人不清,錯把豺狼當良人,誤將虎豹作親人,才害的自己殞命,害的外族一家被滿門抄斬!
若是能重來一世,便是化作討命厲鬼,墜入無邊地獄,她也決不會讓這些賊人陰謀得逞!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三月初的京城還有些涼意,微風吹過湖面,讓衣著單薄的蘭兒打了個寒顫。
她打開簾子,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眉心凝著一抹愁緒,
“高家未免欺人太甚!我家小姐是多麼好的女子,他們竟然無緣無故便要來上門退婚,害的小姐投水明志,若不是發現的及時,小姐這時都已經沒了命了!”
蘭兒忿忿不平,伸出手探著容妲錦額頭溫度。
屋子裡另一個丫鬟海棠環臂站在一邊,見蘭兒如此,只撇了撇嘴,“蘭兒你嚷嚷這麼大聲做什麼?高家要退婚,自然是因為瞧不上小姐,難不成還非要逼著人家娶了小姐不成?”
“你!”蘭兒氣急,小臉都漲紅一片,“小姐受了委屈險些喪命,你身為小姐的丫鬟,不為小姐叫屈也就罷了,怎得還往小姐的身上潑髒水?”
“我不過說句實話罷了,若非高家瞧不上小姐,又怎麼會讓人來上門退親?不止是我,現在府裡的人都在傳,說小姐做了那種不乾淨的事情被高家的人撞見了,人家才會上門退親!”海棠翻了個白眼,神情傲慢。
“哪個滿嘴噴糞的人,竟然傳出這種話來,要讓小姐如何自處啊!”蘭兒紅著眼,憐惜的目光掃過容妲錦的時候,對上一雙清冷的眸子。
“小姐您終於醒了!”蘭兒大喜過望,還未來得及問候一二,一旁的海棠便硬生生撞過來,把蘭兒擠到了一邊。
“我可憐的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海棠瞬間換上一副關切的神情,眼眶紅紅,還特意拔高了聲音,“就算是您做了那些傷風敗俗的事,高家也不能就這麼上門來退親啊,害的小姐落水昏迷,讓奴婢日日夜夜擔心,總擔心小姐若是就這麼去了,奴婢可怎麼辦啊!”
她撲在容妲錦的身上,不顧容妲錦身體虛弱,就那麼哭喪一般大聲哭號著。
容妲錦望著眼前熟悉又略顯陌生的兩個丫鬟,腦海裡的記憶終於湧現出來。
這是她十三歲那年被高家退親之後的事!
一轉眼,竟然重回到了十三歲那年,悲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
容妲錦心臟怦怦直跳,恨不得仰天大笑來表達自己的暢快。
老天有眼,讓她慘死之後重來一世,回到悲劇發生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
她垂下眸子,看著撲在自己身上的海棠,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前世的仇,就從海棠這個背主的奴才開始,一一報復回去吧!
“大膽!”容妲錦怒喝一聲,一把推開海棠,將她掀翻在地,墨色眸子冷冷俯視著她,“什麼叫做我做了傷風敗俗的事?你身為我的貼身丫鬟,便是這般往我的身上潑髒水的嗎?若是汙了我的名聲,便叫姨娘發賣了你去!”
海棠一時不防,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疼的她呲牙咧嘴,用愕然的目光看著容妲錦,“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奴婢這是為您不平呢,您看那高家……”
“高家之事,我自會處置。”容妲錦神色淡淡,從床上站起來,不過十三歲的年紀,身子已然顯出幾分高挑纖瘦。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海棠,把海棠手足無措的神情盡收眼底。
“我昏迷了幾日了?”容妲錦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到叫人聽不出情緒。
蘭兒連忙答道,“自從小姐落水到現在,已經過了兩日,大夫說……幸好小姐醒了,這是老天保佑啊!”
“哪裡是老天保佑,明明是柳姨娘的誠心感動了佛祖,日日祈禱,還派了最好的大夫來給小姐看病,小姐這次會好起來,這都是多虧了柳姨娘啊!”海棠像是抓住了機會一樣,趕緊從地上站起來,不遺餘力地向容妲錦誇讚著柳姨娘的好。
容妲錦瞥了海棠一眼,勾唇不語。
柳姨娘日日祈禱?怕不是祈禱自己就這麼死了,好讓她順利地被扶正,讓容似水成為丞相府名正言順的嫡女吧。
她垂下眸子,像是被海棠的話打動,眸光一轉便是一副急切的神情,“對了,柳姨娘呢,怎麼沒見到她?”
“柳姨娘正午的時候才來瞧過小姐,看小姐仍舊昏迷不醒,親自給小姐餵了藥,又交代奴婢照顧好小姐,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海棠一口氣說完,悄悄抬眼看了看容妲錦的神色,見她沒有不悅的樣子,才繼續道,“這府裡,柳姨娘可是頭一份兒待小姐好的人了,若是知道小姐醒了,柳姨娘必定能放下心來,睡個好覺了。”
“姨娘待我就跟親母女一樣,我自是知道她的用心。”容妲錦說著,眸底一片波光暗湧。
她怎麼能不知道柳姨娘想要抹黑自己的名聲,想要害了自己的性命?這般“用心良苦”,她一定會好好銘記!
容妲錦暗了暗眸子,面上卻分毫不顯,“我也該去看看姨娘,總不好叫她擔心才是。”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去,蘭兒連忙走到容妲錦的身邊,給她披上一件月白色素面褙子,叮囑道,“外頭風寒,小姐身子剛好,還是仔細著些。”
容妲錦看著為自己穿衣的蘭兒,只覺得眼底酸酸澀澀,像是要落下淚來。
可恨她前世一直覺得蘭兒居心不良,處處暗示自己柳姨娘狼子野心,挑撥自己和柳姨娘的關係,因此疏遠厭惡與她,最後在柳姨娘隨便找了個藉口把蘭兒打發出府的時候不管不問,害的蘭兒懸樑自盡。
這一世,她絕不會辜負了蘭兒一片忠心。
容妲錦垂眸掩去眼底思緒,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大小姐可算是醒了!”
柳姨娘神情關切,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與欣喜,三兩步走上前來,握住容妲錦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個遍,才欣慰地點了點頭,像極了一個生怕她落下什麼病根的慈母。
眼見容妲錦無事,她眼底深處飛快地劃過一抹失望,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