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陰謀
“夫君,我一個婦人家怎懂得這些?我只想安安分分守著我的孩子過好,我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才生下的孩兒,怎麼說也要保下來!”
安辭芩懶的再理會林辰之,直接轉身,想要強闖。
林辰之狠狠皺眉,伸手一揮,示意小廝退下:“隨夫人意罷,照顧好她。”
失了束縛,安辭芩急忙衝入房內,一把撲向床邊。
床上的小人兒燒的滿臉通紅,手臂密密麻麻的小紅點看的瘮人不已。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淚汪汪的望著安辭芩:“孃親……”
“唉!孃親在這兒,孃親不走,一直陪著洺兒好不好?”安辭芩溫柔的撫過林長洺的臉頰,黃豆大的眼淚一滴滴落下,嘴角還強行掛著微笑。
才剛剛學會沒幾個字的林長洺,自是不會回答她的,只是伸手要抱抱。
安辭芩連忙上手將之抱在懷裡,手上輕柔的拍著他後背。
背對著眾人的眸光,乍洩寒意。
安辭芩恨的不行。好好的孩兒,怎麼可能感染這種惡病?而且京城內可是抓的很嚴,只要有人得了此病,就得隔開。
更加不可能洩露至此,定是有人存心帶來了感染源。
“東薔!讓那些奴子們都到這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害了洺兒!”
不過一會兒,一排排的人都跪在了堂內,低著頭,像是恨不得將腦袋埋入胸內,縮成了鵪鶉樣。
安辭芩坐於主位上,為了不打擾孩子休息,便將一眾奴僕帶到了正堂內。
“接下來,我問什麼,你們給我回答什麼,可懂?”安辭芩不怒自威,身上的氣勢駭人,完全褪去以往的隨和柔弱。
嚇的下人們更是恐懼,急忙附和著,生怕惹了安辭芩惱火。
“你們之中,覺得誰在接觸小公子時有奇怪的動作麼?”安辭芩瞧著朱蔻垂眸,嘴角笑意若隱若現。
“夫人問你們話呢!都聾了?再不說,全部仗責五十!”
許久,見沒人回答,東薔在安辭芩的眼神示意下高聲呵斥,一眾奴僕身子微抖,立刻忙不迭送的開口。
“今日我只是清掃了小公子的房間,倒是看到春花在哄小公子玩。”
“對對,我也看到春花一直抱著小公子了。”
好幾個婢子話語間都出現了同一個人物,林長洺的貼身奴婢,春花。
“奴婢真的只是逗小公子玩,那時公子還沒有任何異樣……所以奴婢也不知究竟是誰發現公子生病了。”春花立刻為自己辯解,話語句句有理,沒有任何一點差錯。
這下安辭芩有些摸不準了,總不可能洺兒真的是自己惹了天花吧?
這話,打死她都不信。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有人說了謊!
究竟是誰?
沉冷的眸子,一個一個掃視而過,依舊沒有發現異樣。
“罷了,先退下吧。”
安辭芩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滿是疲憊。
夜已經深了,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洺兒後,又急著審訊僕從們,原本就虛弱的身子更抵不住。
現如今,她心中還是有懷疑對象的,但苦於沒有證據,不能將陳薰兒一擊即中。
忽的想起什麼,安辭芩伸手衝東薔招了招手,與之附耳悄語幾聲。
東薔瞭然點頭,轉身離開房間。
屋內只餘安辭芩一人,她杵著下巴闔眸休神,嘴角忽的勾起一抹詭弧度。
秦衣堂被封鎖,但偏僻的後門還是無人看守,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溜出。
不一會兒,身影便溜進了隔壁的薰靈閣,昏暗的燈盞將那人面容照射清楚,此人便是春花。
她對面站立著一人,雪白的衣裳皎潔似月,可在如此夜色裡,卻猶如女鬼般驚悚。
春花本就心虛,一碰到她,嚇得尖叫出聲。
陳薰兒一驚,她的大丫鬟萱巧迅速捂住春花的嘴。
“你要死啊!叫甚?”陳薰兒低喝,狠狠扇了春花一巴掌,隨後左右看了看,屏息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人後鬆了口氣。
“是……是奴婢的錯。”春花憋屈的低頭,眼框一瞬紅了,卻不敢出聲為自己辯駁什麼。
“事情成了麼?”陳薰兒也懶得和她計較,免得失了身份。
春花趕忙點點頭,臉上有些害怕驚恐:“奴婢是不會有事的吧?”
“當然不會。”陳薰兒勾唇,滿是得意:“按照我的方法,你自然不會得天花之症。”
得到了肯定,春花鬆了口氣,忽的想起什麼,急忙拽住萱巧的袖口:“如今安辭芩已經開始調查了,若是奴婢被發現了,姨娘,你也逃不掉!”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陳薰兒原本清純的面容殆失,一片的猙獰扭曲:“誰允許你和我這樣說話的?賤婢!”
說罷甩了甩手,陳薰兒收斂了情緒,只一息之間便回覆了笑意盈盈的模樣,柔聲輕語:“你放心,只要你一口咬定是逗那孽畜玩耍,沒有任何證據會指向你的。”
“是……”
春花捂著臉,渾身發顫,這一刻她忽然後悔了,為何因為一點小小利益而選擇跟隨陳薰兒。
“辦的好,我自然是有獎賞的,退下吧。”陳薰兒揮手,春花很快沒了影兒。
“姨娘,東西已經處理乾淨了,無論如何都是查不到我們頭上的。就算事發了,也是春花頂在前頭,到時候我們讓春花說不出口,便萬事大吉了。”
萱巧頷首恭敬,雖然如今安辭芩開始強勢起來,但終歸不如眼前之人厲害,也不如這位狠辣。
此事做的隱秘,定是無人知道,一件小小物件都能將惡疾傳給了小公子。
“嗯,做的好,這根碧玉簪子,就賞給你了。”陳薰兒從頭上拔下一根玉釵,大方的遞給了萱巧。
得到獎賞的婢女笑的更歡了。
待春花回到秦衣堂,她身後緩緩出現了一抹黑色身影,朝著內院兒走去。
陳薰兒剛回臥房,房門就被敲響,一丫鬟跪地稟報:“見過姨娘,相爺傳您去前院兒。”
屋內之人心裡一驚,吞了吞口水,掩飾心虛:“知曉了,走罷。”
前院兒一片鬧聲,陳薰兒緩步走去,有些緊張的捏了捏衣角。
終究是做了虧心事,自然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