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誤闖陰街
我到校辦將假條甩給了主任,也不管他怎麼處置,就轉身離開了。
做完手術之前,我什麼事也不想做,什麼人也不想理。
我裹著厚厚的被子躺在宿舍床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是漆黑一片。
我竟然躺在了一口棺材裡面!再一側身,身邊竟然還躺著個男人。
那皮膚依然蒼白的嚇人,但五官卻還如天然去雕飾,格外清雋,甚至有一種驚世駭俗的感覺。
我正側目看他,忽然他睜開了眼。
“你竟然要殺我的孩子?你這個惡毒的母親!溫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騰的起身,壓在了我身上,修長的十指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指甲深陷其中,只一剎那,我就喘不上氣了。
“那根本就不是孩子,是個怪物!就是你,給我留下的怪物。”
我哭叫著,掙扎著,可他的手越來越緊,我甚至想最壞不過是魚死網破!
他的手指又緊了一些,我感覺他幾乎能把我的頭擰下來。
可我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登時翻起了白眼。
溫芯,你快點醒過來啊!!
這是我唯一的念頭。
終於,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脖子像是快斷了一樣的鈍痛。
掀開帷帳,正好看到床斜對面的鏡子裡映出自己的脖子,是一條非常明顯的淤青,我又仔細看了看,分明就是人掐出來的樣子!
我嚇得忙拉上了床圍,身子開始冒冷汗。
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我真的鬼上身了?我真的懷上了夢裡那個男人的孩子!
我這才意識到,肚子裡竟然是一個鬼胎!
明明很不正常,可我這時候就是想吃生的東西。
我緩緩起身,感覺到渾身綿軟,隨便扯了一件衣服套在了頭上,然後走出了宿舍。
溫和的陽光接觸到我的皮膚,竟然有一種刺痛感,而且全身痠麻,難以忍受。
一邊罵著肚子裡的東西,我一邊朝燒烤攤走了過去。
現在還是大白天,燒烤還沒有開始營業,店主看我朝這邊走,便笑著湊了上來。
他把菜單遞了過來,似乎要推銷他的熱門鍋底。
而我很是不耐煩,隨手甩了一張大鈔,從他座位上正在串的肉串中拿了一把生肉就走,一句話也沒說。
我原本想著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這些生肉吃了,可是看著上面的血絲又覺得十分噁心,走在半路上就順手扔進了垃圾桶。
可是就在扔進垃圾桶的一瞬間,身體險些不受控制想要去撿垃圾桶的肉串。
我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餃子店跟前,店裡竄出了一個老太太,一邊笑著一邊重新拉上了我的手腕,另一隻手一攬,把我拉進了店裡
“姑娘,我看你一個人,不如進來喝口湯吧?”
我原本想著推拒一下,但是老奶奶已經朝後廚裡面去了,也就沒有多說。
我看了看後廚的門簾,裡面的老人忙忙碌碌,還唸唸有詞,說什麼“終於有了個人啦。”之類的話。
讓人聽著心裡犯嘀咕:這本就是學校周圍最繁華的地段,怎麼可能沒有人來光顧生意呢?
我帶著不安悄悄環顧了四周,周圍的確是空蕩蕩的。
店裡的擺設也看起來老舊不堪,塑料桌椅上沾著一層油汙。
牆上的瓷磚也因為煙火氣燻得發黃,一行一行嵌入瓷磚的紋理之中,還時不時有不知名的蟲子從中堂而皇之的爬過去,看起來實在讓人倒胃口。
這種條件居然能開到這麼繁華的鬧市區來?
再環顧四周,我更是疑惑不已,衛生部門都對它視而不見嗎?
正想著,我的目光轉向了正對著門的香臺。
與別人不同的是,這裡的香臺既沒有供奉佛像,也沒有供灶王神。
桌臺上只一張十分古怪的紙片,紙上用誇張的顏料畫成勉強能看出來人的輪廓,前面就像所有供奉神像的擺設一樣,香爐裡還燃著香。
我看的出神,恍惚中覺得那個紙人活了過來,我似乎看到了它的大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看。
就在這時,廚房裡陣陣香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竟然對這老奶奶的做的東西毫不牴觸,甚至還有些期待。
大概是我太餓了,已經感受不到食物的區別了。
不一會兒,老奶奶就從廚房裡把湯端了出來。
她的目光依舊十分溫和,又從一邊拿了個勺子放進了碗裡遞給了我。
我接過了湯,同時也注意到她的手指似乎有些奇怪。
雖然正常老人皮膚幹皺也很常見,但是她的手指幾乎骨節分明,而且指甲也有些長,裡面藏著和店面四周如出一轍的汙垢,讓我頓時有些下不去口。
“怎麼不喝啊?嫌我的湯不好喝?”我還沒來的及多想,老奶奶就打斷了我,她殷切的望著我,目光中都是焦急和懇切。
我也不好多說,看著那殷切的目光,只生怕她失望。於是點了點頭,笑著衝她說道:“我這就喝。”
我只好象徵性的拿著勺子在碗裡攪動,心裡卻在想著怎麼樣不喝湯又不會讓老人家生氣。
正想著,我不經意間瞟了一眼碗裡的湯,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有些不對勁。
我又低了下頭拿起勺子重新攪了攪碗裡的湯,這一攪不要緊,我看到了湯裡有一隻眼珠子,分明是人的眼珠。
我頓時嚇得後背直冒冷汗,趕忙重重放下了碗,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結果沒想到那老人家早已經站在了門口,反手把門鎖的牢牢的。
這下我真有些害怕了,甚至分不清自己現在身處的是一家黑店還是像那些夢裡一樣,遇到了鬼?
更何況我印象裡學校周圍沒有什麼餃子店,這兒憑空來了個年頭不短的店面……
只是我來不及去想這些,就聽到那老人發出了一如剛才一般慈祥的笑,這一次卻叫人毛骨悚然。
“我說姑娘啊,我給你忙前忙後熬了這麼一碗湯,你一口也不喝就走了?”
“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就不能喝湯了。”我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又攥緊了拳頭保證清醒,壯著膽子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