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長安何時歸故里是由青山桃花2013所著,主角是潘瀚文衛玠。主要講述了:在淑媛又是半宿酣暢淋漓的暢飲和閒聊。無嗔和顧傾硯都精通詩文佛法,他們整晚都在不著痕跡地辯道。我對這些個不懂,自是不感興趣,便索性去聽二胡手的演奏。二胡手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長得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清秀…
《長安何時歸故里》精彩章節試讀
第24章
在淑媛又是半宿酣暢淋漓的暢飲和閒聊。
無嗔和顧傾硯都精通詩文佛法,他們整晚都在不著痕跡地辯道。我對這些個不懂,自是不感興趣,便索性去聽二胡手的演奏。
二胡手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長得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清秀可人,其時她拉的是二胡名曲《江河水》,一開頭就是天空陰暗、烏雲滾滾、江水沉沉東流,高昂激烈的琴音像血淚控訴;然後風停了,雲住了,控訴者的淚似乎流乾了,琴音轉向沉悶壓抑,像控訴者深沉而呆滯的心思;緊接著一個強烈的顫音,像清醒過後的控訴者撕心裂肺的吶喊;顫音過後,節奏逐漸收緊,江水咆哮起來,壓抑不住的情感像滾滾江濤掀起萬丈巨瀾,各種表現手法接踵而至,使聽眾心靈亦隨之震顫;最後,則是一個意味悠長的樂句,像把人帶入了一個深刻而寬廣的境界,讓人心潮起伏,浮想聯翩,有一種昨日譬如昨日去,今日皆在我掌控之中的躊躇滿志之感。
“這個結尾倒是新鮮。”我聽得有趣,不由笑著看向無嗔。如果是《江河水》原曲,結尾不過是要表現一種淒涼哀怨的情緒,以及對過往的悠悠感慨。但今日聽到的這個,結尾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情感。
“看來你頗有長進,我改了幾個音,竟是被你聽出來了。”無嗔雖在和顧傾硯熱談,但並沒有忽略我們這邊,見我點評,自是接過話茬,毫不吝嗇的表揚我在音樂鑑賞方面的進步。
“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事,不過區區幾個音節,硬是生生改了整首曲子的情感。”我由衷讚歎。
顧傾硯斯文一笑,聲音低沉優雅:“今晚,於我們傾顏意義非凡,是我們幾個第一次聚齊,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個整體,同進共退,也自當要有一個進行曲,為我們吹響衝鋒的號角。”
“好一個衝鋒的號角。”衛玠哈哈一笑,舉起手中酒杯:“來,為我們的號角乾一杯。預祝我們旗開得勝、所向披靡。”
於是大家舉杯,一乾而盡。
“單純喝酒多無趣啊,不如我們找點樂子。”潘瀚文看著空中的酒杯,故作落寞地說。
“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小姑娘了吧。”衛玠眼光瞟向樂手,促狹地一笑。
“錯,淑媛的公主我還敢招惹,樂手嘛,心比天高,我可是怕。”潘瀚文擺擺手。他來過淑媛幾次,知道這裡的樂手,一個個都有著不俗的容顏和驕人的才華,在淑媛這裡演奏,不過是藉著這個平臺,尋金屋藏嬌的主,是個長久的買賣。而公主,則和其他歡場裡的女子無異,激情一番之後,人貨兩訖即可。
“那你……”衛玠微微有點疑惑,因為他看到潘瀚文一直盯著我看,興致盎然的模樣。
我也疑惑,這風流公子,該不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吧。我們雖是合作伙伴,但其他複雜的關係,我可無意招惹。
潘瀚文看來是女人堆裡打過滾的,是實打實的人精兒。我不過一個疑惑的眼神,他就洞穿了我的心思,嘻嘻一笑:“長安,你可別想岔了。我不過是看你包裡的手機,已經是第五次震動,可你卻無意接聽。所以,我不由起了興味,想要和你賭一下,這手機到底會響多少次呢?”
“響一次你喝一杯酒?”我想起他剛剛說的“單純喝酒多無趣啊”,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自是不會拂他的意。
“知我者長安也。”潘瀚文大樂,“不過我們還可以玩刺激點。我賭它響二次。響的次數夠了,我和衛美人(衛玠名字實在太過風流,所以潘瀚文直接給他取外號衛美人了)、無嗔還有傾硯把第五次到第二十次的酒都喝了,若是不夠,你則把不夠次數的酒喝了。”
我略一沉吟,二十次,是要有點耐心呢。顧理煦,你可有這個耐心,會幫我贏這個酒局?
我想起那三日的纏綿,想起那頓晚餐,想起我的眼淚,覺得還是有點勝算的。
“好。”我揚起臉,朝潘瀚文粲然一笑。
“瀚文,你和長安賭,卻把我們給繞了進去。”無嗔似真似假地抱怨。
“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喝酒當然要一起喝才暢快嘛。”潘瀚文不以為然。
於是大家相視一笑,安靜地聽我包裡的手機震動。
六次、七次、八次……十一次……十五次……
幾乎是每隔一分鐘,手機就會震動一次。
當手機震動超過二十次時,我朝潘瀚文豎起兩個手指頭,意思是從第二十一次起,一次震動兩杯酒。
潘瀚文笑著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二十五次……三十一次……三十七次……
手機還在契而不捨地震動著。
我開始還抱著玩笑的心態,但漸漸地,心裡莫名發酸,雖然臉上還帶著笑,但那笑已不過是一個表情,它和我實際的情緒無關。
手機還在震動著。
當震動到第四十二次時,終於停了下來。
我心神一鬆。
潘瀚文也心神一鬆。
他端起面前的酒,一口乾了,然後誇張地擺出一個“解脫了”的表情:“終於停了,要再響下去,我們今天非醉死在這裡不可。”
“應該是沒電了。”無嗔看著我,眼裡是玩味的神色。他應該是猜到了打電話的是誰,但能打這麼多次,卻是他沒有猜到的。
其實我也沒有猜到。
手機在震動的時候,我的心也是震動的。
但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無嗔說是沒電了,我便笑著從包裡摸出手機,滑一下屏幕,果然黑漆漆一片。
“瀚文,你運氣好,否則,可不止59杯酒這麼簡單。”我幸災樂禍地看向潘瀚文。
“是我們運氣好。”潘瀚文聳聳肩,自斟自飲又喝了一杯,“59杯酒,饒我是海量,也喝不了啊,只好耍賴了。”
“耍賴,這樣可不刺激哦。”我揶揄他。
“刺激重要還是小命重要,這個我可分得清。”潘瀚文狡黠一笑,眸光在席間一轉,“何況,又不是我一個人耍賴,我們的顧總,不也耍賴了?”
“瀚文,沒你這麼壞的,打賭的時候捎上我,耍賴的時候又捎上我。我和長安第一次見面,所有的好印象都被你敗光了。”顧傾硯輕笑。
“想不敗光也可以,那這些酒我都記下好了,一杯酒一個人情,以後你們慢慢還就是。”我輕言淺笑,拿起桌上酒瓶,給身邊的顧傾硯倒一杯,“傾硯,這杯酒我敬你,從今往後唯你馬首是瞻。”
“很榮幸能和你並肩作戰。”顧傾硯微微一笑,喝光了杯中酒。
我亦喝光。
然後又給無嗔倒了一杯,說:“無嗔,這杯酒我敬你,感謝你一直以來的悉心教導。”
“教導卻不敢當,我們不過是恰好目標一致,各取所需。”無嗔亦微微一笑,喝光杯中酒。
我亦喝光。
我繼續給另一邊的衛玠倒了一杯,說:“衛玠是所有女孩心中的夢想,我很高興認識你這個夢想,敬你一杯。”
“我得感謝我的父母,他們為我取這樣一個名字,讓我沾了古人的光。”衛玠爽朗一笑,“否則,我真擔心你找不到和我喝酒的理由。”
我微微笑,一口氣喝光杯中酒。
“輪到我了。”潘瀚文看我又拿起酒瓶,乾脆把酒杯遞過來,“長安,讓我猜猜,你敬我酒的理由是什麼?”
我笑,偏頭看一眼無嗔,又轉向他,說:“無嗔說自北京一別,你對我念念不忘,這一杯酒,自是要敬這份念念不忘。”
“哈哈,好一個‘敬這份念念不忘’,我喜歡。”潘瀚文大樂,仰脖喝光了杯中酒。
我亦去喝。
然而無嗔的手卻攔住了我:“長安,這是地道的八二年拉菲,度數可不低,後勁十分大,你確認還要喝下去?”
“既是八二年拉菲,那更是非喝不可了。”我推開無嗔的手,又一杯酒入了肚。
我酒量不差,但是也算不得多好。如此幾杯喝下去,竟覺肚裡熱烘烘的,有種踏實的溫暖。之前被那42個未接來電帶來的酸澀與不安,竟漸漸消弭,終至於不可觸摸了。
如此甚好。
無嗔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看出了我的異常。但有什麼辦法呢?我終究還是沒法做到完全無動於衷,我終究還是需要藉助酒的發酵來模糊自己那思念的痛與難過。
還是酒好啊,那,再來一杯!
小說《長安何時歸故里》試讀結束!